如今他身受重伤,又受药力反噬,必然不会是这小少年的对手。
张全以手臂,格开这枪。
手上立马被划出一道血痕,溜出一丝血迹。
张全咬牙,施展土遁,消失于地。
在他消失的片刻后,一枚火球术,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打在了旁边一片碎石处。
白子胜与墨画是师兄弟,相处时间长,虽然偶尔斗嘴,但也相当默契。
在墨画火球术飞出的刹那,白子胜便目光一动。
等火球术命中碎石地面,白子胜也刚好一枪,捅了过去。
地面渗出血迹。
而后几道斑驳的犁痕出现,向外延展后,显现出张全狼狈的身形。
他捂着流血的肩膀,双目通红。
这个火球术,他更熟悉!
那个挨千刀的阴险至极的小鬼!
张全环顾四周,果然看到远处一个大石头上,墨画盘腿坐着,一脸戏谑地看着他。
“是你!!”
张全目眦欲裂。
墨画点了点头,“是我!”
张全咬着牙,忽然心中一颤,失色道:
“那枚针,是你留的?”
墨画疑惑道:“你怎么猜出来的?”
张全沉默不言。
他是走出了密道,换衣服时,才发现了衣服上的那根针。
这根针,他看不明白。
但常年的修道经验,让他明白,这类东西必不能留,所以他将针毁了,并丢弃了。
而此时此刻,他藏到这偏僻的矿山,如此隐蔽,还是被发现了。
这么一看,这根针,就是追踪用的。
追踪而来的,是这三个小修士。
那这根针,便是这三个小修士的手段。
而这三个小修士中,这个年纪最小,看着天真,但又心眼最坏的小修士,必然是这枚针的始作俑者。
张全恨得咬牙切齿。
他当即就想冲过去,把墨画宰了。
但他转眼,又看到了墨画身边的白子曦。
那个清冷貌美的小姑娘,手中蕴着的剑光熠熠生辉,且有白火缭绕。
当初在百花楼,这道金色剑光,破了他的铁尸皮囊。
张全心生忌惮,忍不住骂道:
“无耻小鬼,仗势欺人!有本事你过来,与我正面交手,不要躲躲藏藏。”
墨画震惊道:
“你这么大年纪的修士,怎么脸都不要了,让我一个十来岁的小修士跟你单挑”
“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么?”
张全恨然道:“牙尖嘴利!”
便在此时,白子胜又是一枪刺出。
张全狼狈招架,几个回合后,渐感吃力。
他重伤未愈,再这么耗下去,必然落败。
张全用尽全力,硬生生受了白子胜一枪,而后以掌将白子胜震飞,接着遁身入地,向外面逃去。
可没逃多久,就发现地下土地异变,形成栅栏,生成牢笼,将他给困住了。
张全大惊。
这又是什么东西?
土牢阵将张全困住,张全极力挣脱,几息后破了阵法,得以脱身。
但白子胜也赶了过来,缠住了他。
张全又逃,又被困,又被白子胜追上。
几次三番,张全明白了。
是阵法!
这附近的地上,布有阵盘。
以阵法克制自己的土行遁术。
当真是好手段!
张全心中微凉,但也并不紧张。
既然知道是阵法,那便好办了。
他虽不懂阵法,但并不是没有应对阵法的经验。
何况,他也常与阵师打交道。
附近的土系阵法以阵盘做阵媒,地上的阵盘,是能看得到的,只要避开阵盘,就能避开阵法。
张全遁入地下,挑了一个没有阵盘的方位,逃遁而去。
但出乎意料的是,他还是被困住了。
而且这次,困住他的土系阵法更强了一些,困得也更久了一点。
这副阵法融于大地,气息深厚。
仿佛是这片大地的意志,想将他困住他。
张全骤然色变。
这又是什么手段?
怎么能布下这样的阵法?
这阵法究竟是谁布的,又是怎么融于大地的?
张全完全不明白。
就在他愣神之际,白子胜又一枪,扎到了他的后背。
张全心中一凉,忍着伤痛,随即恼羞成怒。
他可是一个筑基,何时如此屈辱,被几个炼气期的小辈,撵得跟条土狗一样,狼狈地钻来钻去。
张全显出身形,身上血流不止。
他的神色,满是阴森与狰狞。
“我必杀了你们!”
张全取出一个血纹青铜药瓶。
即便是药力反噬,走火入魔,他也要将这几个小修士杀了!
可白子胜早就等着,见他取出药瓶,准备嗑药,立马出手,一枪划破他的手掌,挑飞了他的药瓶。
张全又惊又怒,满脸的难以置信。
你们他妈的,真就一点机会不给?!
遁术、尸丹,但凡用过的手段,都被防得死死的!
白子胜白衣胜雪,身姿挺拔,以枪指着张全,朗声道:
“你还有什么手段,都使出来吧!”
这些话,是墨画让他说的。
还说一定要摆个威风凛凛的姿势说,以显帅气和目中无人。
张全面色更白了一分,但他的眼睛,却显出密布的血丝。
走投无路,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。
“这些东西,我本来,不想让任何活人看到的”
张全的声音,透着入骨的阴毒。
白子胜微微皱眉,墨画也是目光微凝。
便在此时,死寂的矿山中,忽然响起惊悸的铃声。
铃声一响,阴风吹过。
四周山石颤动,簌簌脱落,露出了藏于碎石之中的数十具黑色棺木。
棺木之中,传出指甲撕挠之声。
像是有什么东西,醒了过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