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时候我含泪发誓，各位必须看到我。”
打过螺丝进过厂、当过服务员做过店长的冯军，当年遗憾出局的时候，脑海里当然有过类似的不甘。
从小地方出来的他，付出了比那些高学历人才更多心血跟努力，才能走到那一步。
然而，当他跟着周余棠站到张总面前，心里便只剩下了释然，举起了红酒杯，“张总，我敬你一杯。”
“叮……”
酒杯轻触，叮咚声响。
张总揽着冯军的肩膀，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表示亲密：“以后，大家还是一家人。”
人，总是要学会跟过去的自己和解。
一切向前看，一切都向钱看。
周余棠无论在什么地方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，何况眼下他的身边还有范老师这个流量女王。
但也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冯军身上。
私底下不乏议论。
在两家合并以后，被周余棠推到台前的代言人，冯军依旧肩扛起了集团海外业务重担。
许多人看向他的眼神当中，都不可避免地带了羡慕之色。
出来混，跟对领导真的很重要。
大都督向来不亏待功臣，通过业绩指标拿到了激励股权的冯军也不例外。
即便比不上周都督跟范老师，如今他也是身家千万的大佬了。
可谓平步青云，风光无限。
是夜。
酒会结束后。
一辆迈巴赫s600装甲轿车趁着迷离夜色，驶入了范老师家的车库。
还没挂好档，范老师就将小西装外套朝后一丢，迈动长腿，径直跨坐过来。
将座椅放倒，顺手就勾住了周余棠的后颈。
香气浮盈，那双带着钩子的眼眸欲语还休，肆无忌惮地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。
然而。
她没有来得及采取下一步动作，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。
来电显示是李诚，范老师本想按掉，周余棠给接通了，只听那边的声音带着谄笑：“呵呵，恭喜啊，彬彬，我刚看到你跟海底捞的新闻合作了。”
“嗯，有事吗？”
“我”
“没事我就挂了。”
被打断了兴致的范老师没给什么好脸色，直接挂断电话，嘟囔一声莫名其妙。
将鬓发拨到耳后，正要俯下身子。
煞风景的又来了，来电铃声再度响起，这回是华宜的小王总。
电话那头还能隐隐听到欢声浪笑，稍后才安静下来。
周余棠轻抚那乌秀青丝，范老师黛眉皱蹙，语气有些不耐：“王总，这么晚了，你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是这样，华宜这边，有两个项目”
小王总言简意赅的说明了自己来意：“彬彬，你明年的档期排的怎么样？”
“不好意思啊，王总。”
范老师语气有些含糊：“我明年的档期，全部都排满了。”
“不再考虑一下？空军主控主旋律商业电影大项目机会很难得，这边可以给你预留一点份额”
“王总，真的调整不开档期。”
肩带不知何时掉落，范老师懒得理会那只作怪的手，继续敷衍小王总。
小王总的情商肯定没问题。
听出来范老师语气里多少有些不耐。
说到后来，他的声音也渐渐冷了下来。
再说上几句场面话，也就挂断了电话。
“范老师。”
周余棠有些玩味的笑问道：“你这么不给小王总面子？”
今年大会讲话通过，现在包括空政、海政等各部都在积极运作主旋律影视项目。
以他在业内的地位，早就收到过第一手的内幕消息，甚至就连空政的人都来找他对接过。
只是没能谈妥，没想到给大黑牛捡漏接了盘，牵手华宜组成了这个局。
“什么李诚都来当导演，他有这个能力吗？”
范老师吞吞吐吐的说道，偶尔抬眸，便有浑然天成的媚态流露。
至于小王总的面子，这都什么时代了？
华宜早没了内娱龙头的辉煌气象。
尤其是在周余棠面前，就小王总努力画的饼，也没那么香。
先不提《空天猎》，就那部炒冷饭的《手机2》。
在范老师眼里，完全比不上眼下高奏凯歌的《京城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》。
就这一部电影的票房收益，比华宜上半年所有电影票房收益加起来都要多。
何况今天又被周余棠带着往上走了一级，成为了海底捞的股东，届时公司上市，姐们儿身家至少翻番。
——姐的男人有实力，别说小王总，就算大王总，范老师也有底气不给面子。
“他确实没这個能力操盘这么大项目。”
周余棠按了按范老师的臻首：“不过，彬彬姐你也是真的大牌，要把神仙cp斩于马下是伐？”
“德性！”
范老师眸光嗔怪，报复性的还以虎牙，令大都督倒吸一口凉气。
网友们还在期待着《北西2》破十亿票房，范老师打掉神仙cp，直播表白。
当事人都已经夜宿范老师家了。
周余棠惬意的半躺在被窝里，一条羽绒被似盖不盖的。
浴室水声哗哗，他随意的翻看娱乐资讯。
今天跟范老师出席发布会的新闻，已经挂在了各大新闻门户的版面上。
却也不知道是哪位神探，又扒出了个陈年旧瓜，前段时间因为光头婚礼风波受到波及的韩更，现下黑料满天飞。
浴室门打开，换上一身丝绸质地白色蕾丝边吊带睡裙的范老师走了出来，即便是素颜也很能打。
将头发扎在脑后，靠在周余棠身旁，看了眼平板，范老师跟着无情吐槽：
“他人品有问题，也没什么脑子，在发布上，连那种事情都往外说的”
就她去年跟好姬友李玉导演合作的《万物生长》，韩更也在其中出演。
结果在电影发布会上，韩更突然自爆。
当众透露了自己十多年前曾经偷电脑拿去卖掉。
范老师当时惊呆了。
互联网是有记忆的。
现在又有网友挖出了他的其他黑料，小时候没钱买录音带，就去音像店偷。
粉丝滤镜碎裂一地，网友们纷纷反弹清算，这位初代南韩归国顶流，最近的日子可不太好过。
对于他，周余棠也就冷眼看个热闹，但对于范老师，要求就有点严格了。
尤其是禾兑方面，这是两个人合作的底线。
“你还不信我吗？”
范老师浅嗔薄怒的拍了周余棠一下，抬臀起身：“阿姨煲的汤应该好了。”
比起只知浪漫的小姑娘，如今的范老师可谓是知冷知热。
知道周余棠回国后身体偶有小恙，这才刚恢复，正是休养进补的时候，今天下午出门就让助理请阿姨来煲了枸杞鸡汤，用小火煨着，眼下火候十足。
这段时间，周余棠营养好到有些过剩。
但美人一番心意，总不忍辜负。
酒会上只顾应酬交际，适才又消耗不少，正好有些饿了。
正大快朵颐之时，开了b站的直播下饭，看到个熟人，范老师微微一愣：“怎么老方在直播？”
她说的是方励，圈内颇有名气的制片人。
看了一会儿，周余棠放下了筷子，方励在跟大家聊吴天鸣导演的《百鸟朝凤》这部电影。
“因为吴导离世，这部电影就搁置了很长一段时间，后来还是吴导的女儿找到了我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方励竟然潸然泪下：“这是部好电影，里面有吴导的心血，当时投资不够，他自己往里贴了钱，后来做宣发工作，我说不管缺多少钱，我就给补多少，一定要把这部电影推出去，哪怕头破血流……”
“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，电影的宣发工作开展没有那么容易，只能通过直播，用比较极端的方式，恳求院线方能够给一个机会，给我们排一场黄金场，我老方愿意给伱下跪……”
说话之间，他竟然真就当着镜头跪了下来。
网友们一片哗然。
周余棠跟范老师也是面面相觑。
方励播了一会儿就下了。
但业内几个群里消息集体炸开了锅，全在讨论方励直播下跪的事情。
范老师正心有戚戚然，突然接到了方励打过来的电话，说的也正是这个事儿。
“这个老方，不简单呐。”
听了整个对话过程的周余棠，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娱乐圈里，人精可太多了。
方励跟周余棠只是点头之交，但是跟范老师关系还不错。
他曾经给范老师《苹果》、《观音山》等几部电影做过制片人，大家合作的还挺愉快。
下播了找范老师，肯定知道她不可能把事办成。
但是他更清楚，范老师跟有能力办成的人在一起。
当然，人家精明，范老师心眼子也不少，只是安慰了方励一番，并没有越俎代庖替周余棠答应什么。
相拥谈及此事，范老师眸光楚楚的看着周余棠。
难怪都说女人是水作的骨肉，尽管范爷再怎么霸气，那也是女人，也有春水也似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