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对于他们这类人而言,只要脑袋灵光,处处皆是生意。
桑弘羊觉得自己再干上十天半月的黍米生意,接下来就要转行到布帛等行当了。
如果张学舟能申请一个售卖布帛的列肆进行收购蚕丝、麻线等,他依旧能与张学舟进行深层次绑定合作。
“我们接下来还得忙着存储粮种!”
张学舟指了指列肆的招牌。
虽说他们干收粮倒卖的事情,但他们列肆实际上经营的是种子,至于明年能不能卖出好价格则是另外一码事。
“粮种这个事情很好”桑弘羊思索了数秒才回道:“国库和各地也常年筛选种粮,但我观看过还不如你们这儿的种子好,若有懂行的人来,你们这儿的种粮应该能卖个好价!”
桑弘羊懂差价的倒买倒卖,并不精通农业。
但桑弘羊觉得列肆里的种粮颗粒饱满,用黍米数量进行重量和容量换算存在较大的差别,甚至比新帝巡查时查验的种粮比率更高,这让他感官中觉得众人的种子更胜一筹。
“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,哪有什么好价卖”张学舟笑道:“但拿这些好种子种粮的人多一些,来年卖粮的人也会多一些,说不定我们收粮转手给你也能多上几石!”
“明年,卖粮,多几石!”
桑弘羊寻思了数秒,而后点了点头。
“你的意思是种粮好,收成就好,对吧?”桑弘羊问道。
“种子好,苗存活率就高,但能不能长成庄稼到丰收,这其中的过程还很长,也有很多意外,并不能完全保好收成”张学舟道。
“你这么说我就懂了一些”桑弘羊点头又尬笑道:“说来丢人,我见黍米虽多,但黍米是怎么长出来的,这其中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完全不清楚!”
“不丢人”张学舟笑道:“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人也很多,不了解农业是很正常的事情!”
“呃,我也没见过能跑的猪!”
桑弘羊摊摊手,示意自己确实是农业方面的门外汉。
张学舟从他这儿获知了不少宫廷消息,桑弘羊也知晓了一些平常不曾接触的事情。
他放下共同收麻线、蚕丝等生意的事情,不免也准备向张学舟请教种地。
在皇宫中,新帝近期就对种地方面的事情有兴趣,但凡他多知晓一些相关的知识插得上嘴,桑弘羊很有可能与新帝又要亲近数分。
“说来我也不怎么懂行!”
张学舟能种几盆不需要照顾的草,也能种植现代农业那些不怎么需要照顾的庄稼,但他对这方世界的农业同样属于生手。
没有经过基因改良的种子脆弱性出乎人的想象,如果不做挑选,出芽率都成问题。
而出芽后遭个风吹雨淋死一大片更是常事,又需要预防虫病等灾害,其中需要注意的事项远远多于现实中。
如果按现代农业的经验进行种植,张学舟觉得有多少会种死多少。
“不过你能问一问我们这儿的三老板!”
见到桑弘羊真有这方面的兴趣,他直接推荐了许远。
“看来陛下对长安城外今年冬天能不能饿死人确实很关注!”
桑弘羊心算极好,这类人什么事情都能算得清楚,相应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。
譬如黍米买卖、相关算术题,眼下又涉及农业种植等内容。
如果张学舟没猜错,皇宫中的那位帝王对这些事情应该也是有兴趣的。
他也不对桑弘羊进行截胡,反而推荐了许远,让桑弘羊从许远那儿多问一些农业知识。
“朝廷发生大事了!”
等到在外收散粮的容添丁和许远归来,张学舟还不曾将许远推荐给桑弘羊,只听两人叽叽喳喳。
“魏其侯窦婴当了丞相,武安侯田蚡出任太尉,赵绾当了御史大夫,听说还有九卿的人也有替换!”
朝堂之上,新一轮的官员再次进行了上下接替。
张学舟只见过田蚡,但他也知晓另外两人。
在董仲舒那儿了解的信息中,魏其侯窦婴是太皇太后一脉的人,武安侯田蚡是皇太后的人,赵绾则是儒家申培公一脉的人。
朝廷最为顶级的三公官职全部予以了更换,甚至涉及九卿,这确实是一场官员阶层的大地震。
哪怕是最擅长跟风的墙头草,这一次也难于跟上步伐。
朝堂上是一副光景,朝廷外又是一副景象。
对张学舟等人而言,这一波人事大地震带来的很可能又是官员空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