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白,是贵族白氏吗?
李缚像是明白她在想什么,接着说:“我亲生母亲,出自伯爵白氏。”
“而且是主脉,可惜她死得太早了,不然的话,我这一辈子,不会是这样。”
“那时候我从家里离开后,从舅舅那里拿了一笔钱,就开始学各种生存技能。”
“十二岁开始做赏金猎人。”
“十五岁挣到第一笔钱,就回白氏还给我舅舅。”
“十七岁靠自己自学考上大学,回到北宸星上学。”
“就在那一年暑假,我遇到白氏一位旁支贵女,名叫白翠微,算是我的远房表妹。”
“那时候她还小,才九岁,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角落,但是一点都不怯场。”
“她的眼睛里有光,看人的时候,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大胆而热烈。”
“她比男孩还要胆大,谁欺负她,她拿着枪就能直接怼上去!”
“从某种程度上说,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,就想到了她。”
“你的眼神就是那个样子,像一匹随时能够爆发的孤狼。”
“有时候我照顾你,好像就在照顾她。”
“但是,她并不需要别人照顾。”
“只是我一直不知道,像是被鬼迷了眼睛。”
“我开始的时候,只是赶走了几个欺负她的白氏族人。”
“后来就被她黏上了,总是有人‘欺负’她,还正好在我能够得着的地方。”
“于是,帮助她,保护她,救援她,就好像成了我的日常,渐渐成了习惯。”
“也渐渐,越来越关注她。”
“后来,在她十八岁成年礼上,她特意邀请我去庆祝。”
“整个成年礼,她只邀请了我一个人。”
“她不需要我送的礼物,反而送了我一个礼物——一个吻。虽然只是吻在额头。”
“从那以后,我发现我对她的关注,已经从朋友的友情,变成了说不出口的暗恋。”
“但是我知道,我已经被我父亲扫地出门,他有了新的儿子,甚至剥夺了我的继承权。”
“而她是白氏贵女。”
“我根本配不上她。”
“所以我从来没有对她表白,只是默默的守护她。”
“我在归远星每年都找机会回帝都,名义上是去看我舅舅。”
“其实是去看她。”
“我大学毕业之后,一年回去一次,见到她的次数并不多。”
“而她也忙了起来,要上学,要学各种技能,有时候,甚至根本就没人知道她在哪儿了。”
“我却一点都没有怀疑。”
“就这样,我们不远不近地相处着,做了很好的朋友。”
“后来,她的麻烦也渐渐升级,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小打小闹。”
“有一次我回帝都过年,见她愁眉不展,忍不住问了她。”
“她告诉我,她家有个小生意,但是最近被人盯上,快要不保了。”
“我说白氏已经是伯爵,她家虽然是旁支,但还是在五代以内,依然有贵族头衔。”
“谁那么不长眼,敢夺伯爵的生意?”
“结果是一个富商,他虽然不是贵族,但是他的生意,背地里有一位侯爵支持。”
“而翠微家里,只是伯爵旁支。”
“因此对方肆无忌惮。”
“眼看翠微家里的生意一败涂地,还欠上巨额贷款,我也坐不住了。”
“那一阵子,我跟她联系很频繁,总是‘旁敲侧击’,或者是,我以为的旁敲侧击,问她出了什么事,需不需要我帮忙。”
“她总是强颜欢笑,说没事,只是家里出了点麻烦,很快就会解决。”
“但我还是问出了那个‘麻烦’的姓名。”
“然后就是这么巧,我发现黑市上,出了一个任务,就是暗杀那个富商。”
“那个富商也不是第一次强取豪夺,已经好几次弄得别人家破人亡。”
“于是我接了那个任务,杀了富商,并且挣了我人生中第一个百万北宸币。”
“我用这百万北宸币,从少府星的黑市里,买到一个非常漂亮的翡翠发簪,送给了她。”
“那支发簪很好看,据说是古董,也很实用,翠微恰好有一头很柔顺的长发,可以随身携带,需要的时候盘在发髻上。”
“我也是有私心的,只想她天天带着那个翡翠发簪,就像是我天天陪着她一样。”
夏初见想起了那个被她从白翠微那里夺过来的翡翠发簪……
所以,还真的是李缚送的?
夏初见眯了眯眼,难道自己想错了?
这个白翠微,真的就是李缚喜欢的白翠微?
可是,她的眼里哪有光?
她哪里胆大?
但凡被她一吓,就路都走不动了。
夏初见继续听下去。
虚拟显示屏上,李缚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的方向。
“可惜的是,自从我把那发簪送给她之后,我再也没有在她那里看见过。”
“我偷偷看过她随身的小挎包,里面的发簪不是我送的,而是一支白玉发簪。”
“我以为她不喜欢,也给她买过一支白玉发簪。”
“她收起来之后,我又再也没有见过了。”
“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直到有一次,我突然回到北宸星,没有事先通知她,打算给她一个惊喜。”
“结果,我给了我自己一个惊喜……”
“那一次,她看我的眼神,就跟我是个陌生人一样。”
“没说几句话,就匆匆离开。”
“后来,我跟她视频,问她是怎么回事。”
“她说,当时她心情不好,家里出了事,没有心情跟人寒暄。”
“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。”
“我那么想她,每次经历生死的时候,我的眼前闪过的都是她,可在她看来,似乎只是一场她无聊时候的寒暄。”
“她心情好,就理我一理,心情不好,就当我是个陌生人。”
“不过,在她需要我的时候,说了几句软话之后,我们又重归于好。”
“这一次,伤害他们家‘生意’的,是一个官员。”
“我出手了,打死了这个官员。”
“这个案子,至今还被帝国政府通缉。”
“没有人知道是我做的,她没说,我也没说。”
“然后我发现,这样的事情,越来越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