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初见微笑说:“秋同学是什么意思啊?难道秋同学不喜欢我?那我可要伤心了……”
她还做了个伤心抹眼泪的模样。
正好把她一手的黑煤渣,抹到了本来就黑漆漆的小脸上,看着仿佛更滑稽了。
但却是这个模样,让秋紫君更加尴尬和难堪。
因为她身上脸上,其实跟夏初见差不多,都是黑漆漆的,到处都是煤渣和矿土。
事实上,他们这些刚从矿洞里钻出来的人,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。
不过大家都太累了,累到甚至懒得去关心身边的八卦。
秋紫君、秋紫宁和夏初见三人之间闹的小小风波,很快消弭于无形。
夏初见以为秋紫宁也就这样了,可是又过了一天,她就知道自己错了。
不仅错了,而且还错得离谱。
因为第二天大家在下矿洞之前,澹台饶名突然通过大家飞行器的通话器里宣布,因为前几天有学生在矿洞里偷懒耍滑,而那些安保机器人暂时还不能进矿洞维护秩序,所以他会在学生和军人中挑选一些人,作为秩序维护者,下矿洞直接进行监督。
大家开始的时候,还觉得挺好。
首先,这是把学生里本来就有的“内奸”,转换成明面上的监督。
因为将心比心,他们也不想自己在矿洞里辛辛苦苦用手挖矿累成狗,有人却在偷懒耍滑!
其次,这些人由暗转明,反而更适合他们“偷懒”了。
可真正到了矿洞里开始挖矿的时候,他们才发现,那些所谓的“秩序维护者”,居然全都是贵族出身的学生!
而且这些人,简直是把他们当矿奴了!
……
啪!
一声响亮的鞭子声滑空而过。
一个学生模样的“秩序维护者”,手持软索长鞭,对着一个刚刚停下来喘了口气的同学,抽了一鞭。
并且大声呵斥说:“好啊!果然有偷懒耍滑的人!”
“听好了!我们这次是军事行动!”
“再有人偷懒耍滑,直接枪毙!”
那人说着,甚至还亮出了自己腰间一把小手枪!
他虽然也是跪在地上,但得意洋洋在手指间转着枪,仿佛自己就能高人一等。
夏初见正好在前方不远的地方。
她回头看了一眼被抽了的同学,眯了眯眼,冷声对那“秩序维护者”说:“谁让你把枪带进来的?!”
“澹台总指挥说过,各种金属、塑胶物质,都不能出现在矿洞五百米的范围之内!”
“在这里亮枪,你是想让我们永远找不到迷津黄泉吗?!”
那人愣了一下,很快恼羞成怒,说:“你是哪根葱?!”
“我是秩序维护者!我带枪要你批准?!”
说着,他的鞭子就朝夏初见举了起来。
夏初见还没躲闪,陈言钧已经扑了过去,挡在夏初见身前,对那人说:“你是秩序维护者!又不是刽子手!”
“谁给你打打杀杀的权力?!”
“还有,你只要一亮枪,就会惊扰到迷津黄泉,还采个屁啊!”
“不如直接把你埋在这里,给迷津黄泉上个大祭!说不定还能把它召唤回来!”
那人一看就是陈言钧,倒是不敢动手了。
陈言钧家的贵族身份,可比他家的男爵身份高多了……
矿洞里的学生,也都面色不善地看了过去。
确实,大家辛辛苦苦挖矿,突然有人爬上枝头,在他们面前作威作福,无论是谁,心里都不会太开心。
在外面的时候,大家被各种法律法规限制住,还能约束自己心中的不满,对贵族的种种特权是敢怒不敢言。
但是现在在这个未知星系的矿洞里,在大家已经被徒手挖矿折磨的欲仙欲死的时候,谁特么心里还想着遵循你的规矩?!
再说是这个所谓的“秩序维护者”,首先违反规矩,大家可不惯着他!
于是一群人一拥而上,先用矿洞里煤渣土块,塞了那人一嘴!
然后一人一拳,狠狠教训了那人一顿。
这些学生可都是B级以上的基因进化者,哪怕手里没有武器,就算用手,也能打得对方受重伤!
直到这人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了,大家才恨恨地呸了一声,四下散开。
接着,有另外的“秩序维护者”悄没声息地走过来,把这人给抬走了。
这之后,那些所谓的“秩序维护者”,再也不敢再在矿洞里作威作福了。
因为矿洞里不能携带枪械等武器,就靠一根布索鞭子,他们是打不过人数比他们多的挖矿学生的。
秋紫宁得知这个消息之后,眼珠一转,给澹台饶名出了个主意。
第二天,澹台饶名就宣布,为了提高挖矿的效率,他要打乱大家的小队编制,重新组队。
于是这一次,大家的小队都被打散了,下矿洞也去的是自己不熟悉的地方。
夏初见就跟自己的小队完全分开了。
她的小队有九人,现在分散在九个不同的矿洞里。
同样的事情,也发生在所有的小队中。
比如秋紫君,她就不能再跟自己的战友组队了。
她也是孤身一人。
不过她恰好跟夏初见在一个矿洞。
两人抱团取暖,很有默契地凑在一起挖矿。
又过去两天,大家还是一无所获。
但是往矿洞里面越挖越深了。
回头看着弯弯曲曲的矿洞,根本不知道出路在何方。
夏初见打了个哈欠,手里的小矿篮放在了地上。
她抬手用还算干净的手背,擦了擦眼睛,露出一截瘦骨伶仃的手腕。
这几天高强度的体力劳动,她连机甲都不能带进矿洞,一天只吃一根高级营养液,整个人瘦的快脱型了。
当然,瘦得快脱型的人,不止她一个人。
几乎所有徒手挖矿的学生,都瘦的不成人样。
秋紫君那本来圆润的鹅蛋脸,现在都成尖细的瓜子脸。
脸上天天都是焦土煤渣的漆黑,都快看不出她本来的肤色了。
只是夏初见那双眼睛,在瘦下来的小脸上,显得更加大了。
她挖了一上午,实在累得不行,就磨蹭了一些。
半跪在地上,一双手无意识在矿洞的地上摩挲,好像在挖矿,其实在摸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