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已经到了公房门口。
方景序听了袁绍的话后,表情严肃,接着皱了皱眉头,很不解的问道:“那为什么杨麒说……是礼部员外郎乔岐山给他的考题?”
“周良说,是孙华庭拿考题给杨麒的时候,他自己说的!是担心万一事情败露,能把郭政保下来!所以礼部那位清正廉明的乔大人,也就成了替罪羔羊……”袁绍愤愤不平道,“这纯属欺负老实人!人家乔大人可是乔老将军的儿子,在朝为官这些年,克尽己任,从不枉法……明知泄题是大罪,他不可能这么做!孙华庭那小子心是真狠,逮着谁不好,非逮着乔大人,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?真是个蠢货。”
袁绍说得口干舌燥,进了公房,拿起桌上一杯水也不管是谁的,一口气就闷了。
方景序进来先把公房的窗户推开,一边道:“何止蠢,换做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,也不会把这口大锅甩到乔大人头上……孙华庭还是吏部尚书孙屹安的儿子,按理说,他爹老谋深算,虎父无犬子……他应该也不会蠢到哪里去!”
袁绍笑道:“搞不好,那小子是捡来的。”
“你可真能瞎说!他父子俩就跟一个莫子里刻出来的,同样的横眉吊眼,蒜头鼻尖翘嘴。”
“噗!”袁绍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,被方景序的话逗得笑弯了腰,袖子往嘴上随意一擦,道,“还得是方少卿你啊,说的话都和其他人不一样。”
方景序嫌弃的扫了他一眼,走到案后坐下,道,“继续说正事,孙华庭那边呢,他怎么说?”
袁绍清了清嗓子,半个屁股坐到桌案上,偏斜着身子和方景序说话:“我们是最后提审的孙华庭,他知道是周良和孟国通告发自己后,就跟疯狗一样跟我们吼了半天!还要我们把周良和孟国通带过来当面和他对峙!”
“他不认?”
“他敢认?认了可是要掉脑袋的!”袁绍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,表情略显狰狞,“从提审到结束,他都坚持说自己没有做过……和杨麒也不过是喝了几顿酒而已,根本不可能为了那种酒肉朋友去买通郭政……我们再要问,他就跟我们吼,还骂天骂地的,真的活像条疯狗。”
“……”方景序汗颜,“除了郭政的亲笔手卷,还有别的证据没有?”
“暂时没有别的了,郭政那老家伙也难审的很,不过关于手卷的事,他最后倒是认了,但问他是不是孙华庭买通他的,他就不说话了,跟哑巴一样。”
“听起来,你们审得有点困难啊!”方景序勾了勾唇,把袖子往上撸了撸,那直冲发冠的剑眉裹挟着杀气,仿佛要见点鲜血才能散去。
袁绍当即会意,眯着眼睛道:“怎么,你想练练手了?”
“在我手里,就没有不开口的老狐狸。”
“这次的事可不一样。”
“事不一样,处理的方式一样就行。”
所谓“处理”!
其实就是见血!
方景序最擅长以暴制暴,对症下药,凡是大理寺审问不出来的人,经他手一问,各个都乖得不行,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。
袁绍却提醒他:“别说我泼你凉水,这回够呛!依我看,郭政是想把这件事一个人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