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月一边替商亭羡把脉,一边好似随口提道:“我见过那位能治你寒症的玉君姑娘了。”
提到玉君,商亭羡表情微妙。
“什么时候?”
“我见了她,她未必见了我。”池月说,“就前些天,我在街上看到她,当时宁王府的马车被撞侧翻,宁王妃和小世子摔了下来,小世子癫疾发作,是她救的。”
说话间,她一直在看商亭羡的眼神和表情。
好像要揣摩点什么出来。
商亭羡却淡淡道:“她能治我的寒症,一个癫疾,自不在话下。”
池月心中咯噔一下。
那种强烈的对比感,又出来了。
一个癫疾,自不在话下?
于她而言,却很难。
她稳住心神,继续道:“我只是没想到,她会三针经穴!”
商亭羡没说话。
池月继续道:“当今会三针经穴的人,没有几个,京里,也没有人会……阿羡,那位玉君姑娘,究竟是什么人?”
“林老太爷的续弦,还能是什么人?”
“除了是林老太爷的续弦呢?”
商亭羡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,他看着池月,嘴角似笑非笑道:“你像是要在她身上重新安一个身份。”
那语气。
有些冷。
池
月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……
她一向谨慎稳重,做事说话都很有分寸,可在那个叫玉君的人身上,乱了阵脚。
”阿羡,你知道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那就是你想多了。”
“我只是好奇。”
“一个自小在乡下长大的女子,能让你这般好奇?”
“……”池月淡淡一笑,“是我想多了。”
说罢,她收回替商亭羡把脉的手,心思微沉,面上却看不出来。
她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。
可又实在不好再问了。
……
晚上。
赵府。
赵钰儿盘腿坐在罗汉床上,面前的茶案上铺着方景序摁了手印的白纸,她一手托腮,一手拿着毛笔。
从方景序离开,她就一直在想……
到底要写什么?
可是想到天都黑了,还是没想出来。
海棠从厨房拿了些点心过来,见小姐还在冥思苦想,道:“小姐,要不先歇一歇吧,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继续想。”
赵钰儿咬着笔帽,眼睛不离的看着面前的白纸。
纸可以有很多张。
但摁了方景序手印的纸,就只有这一张。
所以,她要想清楚了才能落笔。
海棠见她不理会自己,便端着点心走了过去,唤道:
“小姐?”
赵钰儿看都不看,摆手道:“别打扰我。”
海棠凑了过来说:“小姐,反正纸在您手里,您想什么时候写就什么时候写,不急于一时。”
“万一拖久了,他不认怎么办?”
“不会的,晾他也不敢不认……到时候老爷第一个不饶他。”
“那是!”赵钰儿说,“别说爹不饶他,我先挑了他手筋脚筋。”
“小姐,您才不会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