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有不慎,便会万箭穿心。
而他父亲前太子的名讳,大梁朝堂内外更是无人敢提,也不能提。
所以八王爷每次说起他的父亲时,都得避着人前。
否则一旦传进宫里,以帝王多疑的性格,怕是会安八王爷一个谋逆的大罪。
六爷听懂了商亭羡话里的意思。
“所以,你为了避嫌,连我也不见了?”六
爷的声音有些哽咽,道,“孩子,我是你六叔啊。”
这句“六叔”像一记重拳,捶打在商亭羡胸口。
他何尝不想见见这位六叔?
可是……
六叔离京四十年,远离朝堂,从不踏足这波谲云诡的阵局里,他不想因为自己敏感的身份,将六叔也拖进这漩涡里。
一旦二人在朗州会面,消息传到京城……
他极有可能会落得一个密谋拉拢的大罪。
到时,也会害了六叔!
而亲人在眼前,却不能相见。
对他来说,也是一种痛!
他稳住情绪,看着六爷那双空洞洞的眼睛道:“这当中有诸多原因,亭羡不得不避。”
“我明白,你有你的顾虑。”六爷点头,回忆起往事道,“我与你父亲,还有你八叔,虽不是一母同胞,但犹如亲兄……当年一场变故,你父亲被废,我也被迫离京,
你出生时,我没能抱你一回,
你父亲去世,我也不在身边……
但这些年,我与你八叔一直保持书信往来,他在信中多次提到你,
从你第一次走路,
第一次说话,
甚至第一次拿剑……
你八叔统统都在信上告知了我,
阿羡,你不知道,六叔多想见见你!”
商亭羡
起身,重重的跪了下去,朝六爷行了一个晚辈的大礼,喊了声:“六叔。”
六爷肩头微颤,手往前,摸到了商亭羡冰冷的脸颊,手指从他的眼睛一路滑到鼻子、嘴巴和下颌,手也越来越抖。
眼泪在眼眶中不断打转。
然后说道:“阿羡,你很像你父亲,但你记住,你不是他,也不会成为他,你要做你自己。”
六爷的话意味深长。
但商亭羡听懂了。
……
门外。
左伦和青野像两座石雕一样一动不动。
看时间不早了。
青野回头朝门缝里看了一眼。
左伦捕捉到他的眼神,清了清嗓子道:“青野兄弟,你别着急,我家爷和你家主子,有的是话说,咱们等着就是。”
青野看了看他,心中打量着……
左伦体型健硕,一身黑甲,手握长刀,但没有攻击力。
青野说:“那天是你带人来救我们的,多谢。”
左伦说:“我也是奉命行事。”
“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,对方人多势众,我们很难应对。”
“世子在船上,我家六爷自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出事。”
“你叫什么?”
“左伦。”
“看来平阳王很信任你。”
“世子也很信任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