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这话,云柳笑了。
玉君歪头看她:“好丫头,笑什么?”
“奴婢竟不知,老夫人也爱财。”
“这世上,哪有人不爱财的,只是这财,得看是哪种财,像如夫人那样的财,只赚多,不赚少。”
“您说得是,反正如家有钱。”
“那一百两一帖的药,岂不是便宜了。你跟朱大夫说,两百两。”
“您就是说一万两一帖,如夫人也不敢还价。”
“那便有些黑心了,不行。”玉君自己都觉得可乐。
见天色晚了,她让云柳掌灯。
云柳刚要去,又看了眼旁边的空椅,好奇道:“老夫人,您这是要等谁吗?”
玉君看着敞开的院门,清明的眼神深了几分。
她是在等人!
而等的人,没一会便来了。
林书瑶带着丫鬟白露,手里拎着一个食盒,因下着雨,缟素下摆湿了一片。
云柳沏了茶,才去掌灯。
林书瑶依是温温弱弱的模样,她看着灰蒙渐黑的天道:“最近天气不好,又有些闷,我做了些甜汤,姑娘们都吃上了,所以也给您送一碗过来。”
白露从食盒里拿出甜汤,盛给玉君。
玉君喝了几口,味道不错。
“你这几天怎么
样?”
“我身体不好,母亲不让我去跪丧,所以也不累。”
“嗯。”
“明日一早谢棠出殡,谢家那边除了谢行,已经没人了,所以将她的棺椁,和她母亲葬在一块。”
“这样甚好。”玉君点头。
两人说话有来有往,还算平静。
只是林书瑶神情异样,几次欲言又止,等廊下掌了灯,她才抿了抿唇,问出了话:“我听说,您让管事房取了杏儿的卖身契,要放她出府?”
玉君扬了扬唇角。
笑容很浅,却深不可测。
她猜到林书瑶会提这事,也听出林书瑶言语中的试探。
“谢姑娘走了,杏儿自不好再去伺候别的主子,所以放她出府,是最好的安排。”
“嗯,您说的是。”
“不过我也是有私心的,只有支走她,才能确保她不会乱说话,”玉君直言道。
“您……您知道我想说什么?”林书瑶愕然,心口紧了下。
“你我之间,不用避讳。”
“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。”林书瑶低眉苦笑,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气终于泄了下去,她看着玉君那双看似温柔,实则清冷淡漠的眼睛,说了实话,“我来,就是想问问您,您明明什么都知道,为
什么不拦我?”
“拦?我为何要拦你?”
“大伯母的死,与我脱不了干系,是……是我煽动的谢棠。”林书瑶声线轻颤,双手紧紧绞着帕子,脸上划过一抹愧疚之色,深吸一口气道,“谢棠因她母亲去世,本就失了理智,我却趁虚而入,同她说了一些隐晦的话,她听了后,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,可您什么都知道,不仅不拦我,还将杏儿支走,帮我掩盖罪行。”
末了,她捂着心口,添了一句:“这几日,我很不安。”
玉君听了后不容所动,只云淡风轻的告诉林书瑶:“我不是在帮你。”
“……?”林书瑶狐疑的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