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言拘谨地将臀部向后挪了挪,遗憾道:“现在还不是时候,留着易长乐自然有留着她的作用。”
“什么作用?”
裴言怪异的看了裴恩泽一眼,“泽儿,你今天的问题好似格外的多。”
“我只是觉得易长乐这个人,还是尽早解决的为好,毕竟她知道了天族的秘密。”裴恩泽应对的神色自如,“这世上,能保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。”
“说的不错。”裴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“易长乐的命虽不能动,不过我倒是可以亲自去会会她,既然想分福星城的一杯羹,她也得拿出她的诚意来,我们天族也不是好惹的。”
“易长乐如今尚在天族吧?”
裴恩泽面上一喜,“就在我宫内等着答复。”
“走吧。”裴言缓缓起身,一步步走下台阶。
在裴言下到最后一阶台阶时,裴恩泽快步向前伸手欲要扶住裴言。
裴言拒绝了裴恩泽的搀扶,笑道:“虽我闭关时会比平常虚弱几分,但也还没到走不出去的地步。”
闻言,裴恩泽将伸着的手收回,向后退了一步。
裴言迈着步子朝殿内走去,裴恩泽则慢裴言一步,规矩地跟着裴言身后,衣袖随着走动摆动时,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在袖口若隐若现。
变数就在这个时候发生,裴恩泽微微抬头,动作连贯地将袖中的匕首插入了裴言的后背。
与此同时,屋外湛蓝色的天空仿佛突然蒙上了一层灰,狂风开始嘶吼,空中更是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呜咽声,像是天地在为这个父子残杀的局面悲鸣。
裴言的反应迅速,在裴恩泽才举起开天的瞬间,就有了察觉,所以绕是裴恩泽用了全力,开天也只是堪堪没入裴言的血肉,没有刺中要害。
裴言一掌将裴恩泽推开,裴恩泽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从高处跌落,开天也紧随其后。
裴言背手捂着后背的伤口,感受到手上的潮湿后一脸受伤,不可置信地朝裴恩泽问道:“你要杀我?你竟想要杀我?”
裴恩泽淡定地吐出一口鲜血,语气平淡地反问道:“为何不想杀你?你身为天族天君,不顾天族子民,一心只想称霸三界,福星城、青龙族,处处都有你的手笔,你有想过你干的这些破事被暴了出去,天族该如何自处吗?”
裴恩泽嗤笑一声,阴阳道:“到那时,天族就算成为过街老鼠,都还算是好的了。”
“不会的,我一直有为天族留下后路。”裴言说话时底气十足,看向裴恩泽的眼里似有光亮,“你就是我为天族留下的后路。”
“不管是青龙族还是福星城,只要是牵扯到血腥的,我一直都没让你插手,无论我做过什么事,可你,泽儿你始终是干干净净的。只要有你在,无论发生什么,天族就有希望,绝不会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。”
“这不过是你肆意残杀他族生灵的借口!”裴恩泽失望地看着裴言,“事到如今,你还是不肯醒悟。你真的觉得有你这样一个无恶不作、罪大恶极的天君,天族还能在三界立足吗?那些被你残害的生灵,他们的族人不会为他们复仇吗?”
“还有我母亲。”裴恩泽的眼里没有一点光,眸里似有委屈,有怨恨,有嘲讽……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,“你还记得我母亲吗?被你亲手杀死的,你的妻子。”
“所以你今天想为你母亲报仇——杀死我。”裴言的眼神凶狠得像要将裴恩泽给生吞活剥,“可你别忘了,我是你的父亲!”
“就因为你是我的父亲!我才要阻止你……”话落的瞬间,开天由匕首变成了一把剑,裴恩泽用开天强撑着站立,“不能一错再错!”
裴恩泽挥着开天向裴言刺去。
“呵。”裴言轻笑一声,“还真是……不自量力。”裴言甚至没拿出武器,只用手掌迎接裴恩泽,轻轻一掌,裴恩泽又被击落在地。
不过开天还是给力的划了裴言手掌一口子,虽在坠落,可开天还是在心中暗自得意,这口子全凭自己自身能力。
“神器?”手掌传来的刺痛感,让裴言有些意外,他将目光移到了开天身上,看到开天通体漆黑,光溜溜的没有一丝花纹后,不解道:“好歹也是把神器,怎的如此丑陋?”
“嗡嗡嗡。”开天不断震动着发出嗡鸣声,以此表达着自己的不满。
裴言又盯着开天看了片刻,似乎是想从开天身上找到什么证明身份的痕迹,可开天只是黑,漆黑。不过,猜测这剑的来源对于裴言来说,并不是件难事,“想来,这剑是易长乐给你的?”
裴恩泽没说话,不停地擦拭着嘴角不断溢出的血迹。
“易长乐是蓝浔唯一的徒弟,蓝浔给她留下的好东西自是不会少,我只是没有想到,她竟然会帮你,这对她有什么好处……不对,不对。”裴言垂眸,“自你出生,你的一切行踪我都知道,你没有机会和易长乐……”
“是你下凡历劫那段日子。”裴言很快有了思绪,“我原以为是你成为上神之后,才慢慢将司命收为心腹,可现在看来,你部署的时间,比我想的还要再早点。”
裴言看向裴恩泽的眼神里多了些炙热,就好像是艺术家在看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般,“泽儿,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杀我的?”
“从你杀死我母亲的那一刻起。”
裴言的眼神更炙热了,欣喜道:“不愧是我裴言的儿子!”
“你母亲死的时候,你不过三百岁,你为了弑父竟能忍辱负重这么多年!”裴言的喜悦溢于言表,“泽儿,你比我想的还要心狠手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