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影石不可作假,所以池亦才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了紫烟真的在紫尊手里,为了救出紫烟,才不得不听从紫尊的指令做事。
易长乐知道了池亦和紫烟的事后,也觉得池亦实在对不住紫烟,紫烟本就在一个全黑的世界里,可池亦给了她一束光,要是没见过光也就罢了,可是见过了之后,又怎会愿意再次陷入黑暗之中。
易长乐对紫烟的遭遇很同情,也明白池亦心中对紫烟的愧疚、同情和爱意交织在一起,这份感情随着时间,只会越来越深,再次从留影石中看见紫烟,定是会对握着留影石的紫尊唯命是从。
只是易长乐知道紫烟并未复活,紫尊乃是鸿蒙紫气,这三界就是由她而来,虽说留影石做不得假,可是在她手里却不好说,但易长乐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。
易长乐记得灭世曾说,罗枕枕和紫烟长得十分相像,池亦看到的紫烟毕竟是在留影石里,而不是真正站在池亦面前,那么相像的两个人,紫烟又死了那么久,就算池亦认不出也正常。
想到这儿,易长乐出声问道:“池亦叔叔,你在留影石中看到的紫烟,和你记忆中可有什么不同?”
“并无。”池亦否认道:“怎么了,长乐?”
“我只是觉得,留影石做不得假,紫烟若是真的被紫尊救活了,会在什么地方?”易长乐看了看池亦,委婉提醒道:“又或者,紫尊根本没有救活紫烟,只是找了个人扮做了紫烟的模样,利用池亦叔叔你对紫烟的感情,来……”
剩下的话,易长乐看着池亦呆愣住的样子,并未说出口。
紫烟对于池亦的意义非同小可,若是池亦对紫烟还活着这件事期望太大,发现真相时,易长乐怕池亦会做出什么傻事来,池亦这条命是自己辛辛苦苦换回来的,易长乐不希望他再出什么事。
“池亦叔叔,若是紫尊骗了你,紫烟姑娘已经不在三界之中了,你会怎样?”易长乐忧心忡忡地问道。
池亦沉思了一会儿,回答道:“若是紫尊真的没有救活紫烟,我会有些庆幸。”
“庆幸?”在池亦沉思的这一会儿里,易长乐想过很多种答案,但万万没想到答案会是庆幸。
池亦看着一脸惊愕的易长乐解释道:“长乐,紫烟的一生经历了许多,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痛苦的,甚至最后因为我,选择了魂飞烟灭。”
“紫尊复活她,只是为了让她成为威胁我的把柄,她在留影石中痛苦的样子,我至今还历历在目,我恨紫尊让她痛苦,可我更恨再一次让她痛不欲生的我自己,她那么痛苦,全是因我而起,我却救不了她。”
池亦似乎松了口气,“可是长乐,方才你说,留影石中的紫烟可能是假扮的,紫尊根本没有复活紫烟时,我感觉这些年一直压着我的大石头,消失不见了,我好像又喘得上气了。”
池亦说完,身形晃了晃,易长乐急忙扶住池亦,神色焦急道:“池亦叔叔,你没事吧?”
池亦摆了摆手,“长乐,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易长乐心疼紫烟,更心疼池亦,因为池亦的无心之失,导致紫烟魂飞烟灭,明明是站在三界顶端,俯瞰众生的神兽,他却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。
上神的岁月漫长,可他永远是孤身一人。
易长乐看着池亦沧桑的背影,突然发现她好像从来没有意识到,那个记忆中总是在处理公文的池亦叔叔,一直很孤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