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悟通和尚，是不是蓝丹修士？”
裴隐确认着最关键的一环，他坚信一号分身的道丹品质，决定了另外七个分身的级别。
张德开答道：“悟通和尚当年打过交道的人太多了，不止一次动用过丹域，瞒也瞒不住，他是蓝丹无疑。”
裴隐听出了弦外之音：“你这已经不止把他当嫌疑犯了，基本上实锤了啊，说说你的理由。”
“先说说悟通和尚本人，算得上有道高僧，江湖同道一般尊称他悟通大师。”
“此人慈悲为怀，坚持众生平等的理念。”
“在悟通和尚眼里，人族和妖族没有区别。”
“我大胆做一个假设，悟通和尚当年在新世界，试图感化九命妖王，劝对方回头是岸。”
“结果感化失败，反被对方控制，失去自我意识，变成了身外化身。”
张德开说到这里，来了个转折：“在我们东方的神话体系里，佛门和妖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。很多大妖，其实是佛陀菩萨的坐骑。”
“九命妖王极有可能利用这一点，来了个反客为主。”
“悟通和尚一生从未杀生，他不会对妖王下死手，这样此消彼长，必定是九命妖王占了上风。”
裴隐没有急着下结论，悟通到底是不是一号分身，交过手自然有答案。
他整了点实在的：“悟通和尚现在在哪里？”
张德开点燃了一支烟，长叹一声：“失踪了。”
裴隐吃了一惊：“啥时候的事情？”
“十五年前，他去西洋弘扬佛法，从此不知所踪。”
张德开说着，话锋一转：“这也是我基本确定他是一号分身的原因，如果他底子清白，没必要躲起来。”
裴隐也抽了口烟压压惊：“张总，你说了这么多，等于白说啊。失踪两年就可以判定为意外死亡了吧，这么一个失踪十五年的人，线索早断了。”
张德开说道：“消消气，公司在国外也有眼线，只要悟通抛头露面，一定能把他揪出来。”
“假设他是一号分身，肯定也清楚公司到处都有眼线。万一他躲在深山老林里，遥控指挥另外几个分身，你怎么查？”裴隐说道。
“这是最坏的结果，以我的判断，九命妖王不是那种能躲一辈子的性格，它喜欢挑衅人族，甚至不惜耀武扬威。比如修仙别苑那件事，明摆着就想杀鸡给猴看，让有关部门投鼠忌器。”张德开分析得头头是道。
“还有三个分身下落不明，能不能顺着悟通和尚这条线索查出来？”裴隐换了个话题。
“太难了，跟悟通和尚有交情的人物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。涉及面太广，公司也不可能挨个带回去调查。”张德开皱了皱眉。
“死掉的黄龙剑仙、铁岭道人、桑田太郎、随心副会长，全是四境通玄。我们不妨做一个假设，九命妖王的分身，都是四阶修士。这就缩小范围了，跟悟通和尚打过交道的四阶修士，应该没有千儿八百那么夸张吧。”裴隐说道。
“你说的这个我早就想过了，来找你之前，我统计过。光是在大唐，跟悟通和尚有交情的四阶修士，就有一百二十八个。”
张德开说到这里，都快哭出来了：“这一百多个人里面，有名震一方的大佬，有朝廷政要，有商业巨子。要说蜀山境内的八个大佬，我还可以找个由头明察暗访。可外省那一百二十个四阶修士，我没有权限去调查。”
裴隐一听就头大，涉及到全国范围，确实太难了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再把范围缩小一点，九命妖王还是有点追求的，它找的分身，清一色蓝丹。那128个四阶修士，不可能都是蓝丹吧？”
张德开眼前一亮：“你倒是提醒我了，缩小到蓝丹范围，应该不超过五十人，我回去仔细查查。”
裴隐顺着这条线索展开：“再把范围缩小到最近四十年以内，从妖怪作乱的年代开始入手。还有，查查有没有那种前后反差特别大的，比如黄龙剑仙那种，四十年前闭关苦修，后来突然跑去黄龙溪发展风俗业，一看就有问题。”
张德开赞叹道：“这确实是个办法，白岚说得对，你不当侦探可惜了。”
裴隐很淡定：“不用昧着良心夸我，我能想到的，你早就想到了。直说吧，你百忙之中登门，还有什么事？”
张德开突然有点羞射：“最大嫌疑人已经查出来了，那什么……礼物，能给我不？”
裴隐还是不见兔子不撒鹰，摆起了真人的架子：“小张，不是我说你，你现在这个状态，重新觉醒也不见得能成事。等你缩小范围，揪出几个嫌疑目标，到时候念头通达，我再给你送大礼。”
乐山神剑被那句“小张”搞得没脾气，张天师和牛真人这样称呼他也就罢了，毕竟是老前辈。可裴真人几个月前还叫他“前辈”，如今改口叫他小张，太过于真实了啊。
不过他也明白，裴真人故意用这句小张点了他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