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尔杰：“他没考虑过是否信任，就是觉得能挣钱罢了，传教的都没个好东西。”
“哈哈，哈哈哈哈哈！”卡彭笑了出来：“说得对。”
马尔杰嘴角微微勾起：“哼，看来我和你投缘。”
“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手艺。”卡彭说：“把起重机的配件扔给我，然后从你眼前的操作台上依次拉下阀门，听我的指挥。”
卡彭仰脸盯着在一个古铜色的齿轮，手里握着一柄小扳手。
李诺一边擦拭着双手，一边远远眺望着两人。
索菲亚也是如此，她下了大注，至少是一个月的工钱。
“想得美，他怎么可能完成需要好几个帮忙的工作。”
巨大的集成机械当中，马尔杰站在操作台前，把工具箱里的零件抛给卡彭。
汗水打湿了卡彭的后背，一身猪骚味就快盖住屋里的煤炭味了。
工作进行到一半，卡彭需要马尔杰帮忙处理另一个熔炉的齿轮。
“记住我说的，别做错了。”
卡彭特意讲解了一下。
马尔杰用自己的思维进行理解，此处的蒸汽科技与魔法有关联，大体可以分成三个要点。
第一，使一些原本不易蒸汽化的液体和金属，能在极低的温度下完成汽化，从而发挥其作用，比如，汞蒸汽可以放出强光，钨蒸汽可以用来制作全自动单兵。
第二，将火种注入魔力，让火焰灼烧魔力，会用魔法的人直接注能，不会的，用含着魔力的石头，总之，魔力注能是关键，如果【屎块】里含有魔力，便可以分解出沼气作为魔法储备，让制造出的装备自带类似于元素属性的沼气属性。
沼气是特殊的事物，它向左走是爆炸，向右走是剧毒，是马尔杰成长的基石。
第三，使魔力物质化，将魔力压缩，让大型事物可以储藏在胶囊魔法里面，也就是便携性魔力科技，但它的核心是浮空石里的“不可思议”能源（搞笑类的压缩技术），这与魔素的某些地方很像，比如，魔力掌控力极强的茶白，就能用魔素收纳武器，甚至用魔素制造一把透明椅子或小型家具使用。
第四，从魔科技开始，就有一种名为“不可预见性”的创造思路出现，也就是说，马尔杰即便掌控了魔科技的制造手段，但也无法完全预料自己会做出什么，装备“词条”的系统完全随机，这是魔力的紊乱，也就是对魔力掌控不好且复杂的结果。
好的机械师，应该在制造并注入魔力时，清楚自己会做出了个什么大概类型的事物。
以上四点印在马尔杰脑子里。
“别发呆，臭小子。”卡朋的手上蹦出了一个魔力圆球，他说：“我需要一个能承受住庞大魔力的人，在引擎重开的时候，帮我顶住压力，这可能会有很大风险，怎么样？你可以吗？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李诺暗暗颔首：“老马的魔力控制很乱，无法胜任这种工作。”
马尔杰也点头：“确实是这样。”
一个工人说道：“看，这才是我们做不到的原因嘛，这个镇子好的魔法师都离开了。”
索菲亚嘴角勾着，看向李诺，她说：“看来神父先生这盘赌局要输了。”
她往楼梯上走去。
“把我赌赢的那份钱给我留出来，交给师父就好。”
索菲亚不想再浪费时间，反正自己那位猪师父知道是浪费时间就会离开，她想去矿坑的岗哨那里提醒工人们快点离开，以免被引擎爆炸后产生的蒸汽烫伤。
“喂，嘿嘿嘿，把钱给我们吧，我们也得走了。”一个工人伸出手。
李诺摇头：“没结束呢。”
马尔杰笑了一声，指尖夹着卡牌，弹到空中。
紧接着，白光一闪。
几十个机械生命体挤满了矿洞的工作室。
“教主——万福！”
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令工人们耳畔震荡，一群召唤来的机械生命体让众人惊叹。
马尔杰知道，现在才是装逼的时候。
他把工作分配给这群小家伙。
卡彭是个见过大世面的猪，他一点也不惊讶，只道：“准备好了吗？”
索菲亚刚刚走出房间，小跑着跳出门框，忙忙叨叨的穿着外套，时间不多了，她想着能帮助一位工人是一位。
女士短靴的鞋底刚刚踏在门外的泥土路上时，突然房顶的烟筒“咳”了一声。
索菲亚张望过去。
烟筒喷出了一抹火红的流火，然后恢复了运转。
这代表……维修工作圆满完成了。
“不是吧……”
索菲亚大惊。
等她回去的时候，刚才的那些看热闹的维修工一个个沉着脸走出来。
嘴里嘟囔着：“上当了，受骗了。”这一类的话语。
“借过！”
索菲亚挤开人群。
她走下了地下室。
她看到神官龇着牙笑着正在点着钱币，好看的白发女孩帮神官从地上捡着钱币。
卡彭坐在椅子上，马尔杰正在给这位猪点烟。
一众机械生命体跪成扇形。
“怎么，怎么回事？”
索菲亚不可思议。
李诺伸出手：“对了，你那份儿钱还差一个钱币。”
索菲亚咬紧牙齿：“不对，你们这是……怎么就突然间……”
茶白冷冰冰的抬起头：“小姐，打算欠钱不给吗？”
灰蓝色的眸子盯着索菲亚，让她后脊发凉。
索菲亚拿出了一枚硬币交给李诺。
然后就听到卡彭说道：“索菲亚，你去买点儿面包，顺便去打点儿肉丸子汤。”
……
肉丸汤怎么也比土豆泥好吃。
至少卡彭不会管这东西叫猪食。
“有兴趣在我这里工作吗？”
卡彭问马尔杰。
“不问我们的出处就敢雇佣我们？”
马尔杰说着喝光肉汤。
有机械生命体递上手帕让他擦嘴。
李诺把肉汤倒进茶白的饭碗里，然后说：“卡彭先生知道咱们的出处。”
卡彭看过来。
“从天而降的人，总不能是没故事的人吧。”李诺拿出钱袋子，数着钱，垂头说道：“但至少，我们愿意做‘瓦匠’弥补自己的过错，所以卡彭先生觉得，咱们仨只是过路的、受难的小鬼，所以就收留下来，至少再坏的人，也比军方的人要善良，是这样吧，卡彭先生？”
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？”卡彭问道。
“你以前是军人，这一点没错吧？”李诺反问。
卡彭的衣服上有硝烟味，给李诺的军用饭盒证明他年轻时是士兵，有可能是工兵。
而且耳朵上有枪伤弹片留下的很严重的伤痕。
他怕光，白天也要拉下窗帘，生活在地道里旁边，说明他年轻时可能在堑壕里打地道深入敌人阵地进行爆破作业。
他好像很怕吹风，但又不是过敏，所以，有可能也做过空兵。
再者，《红猪》那个故事的主人公也是个退下来的士兵。
就算卡彭不是那位主人公，但以上也足够证明这家伙的过去。
对了……话虽如此，但卡彭是个好人。
“一个好人，怎么会变成猪啊？”李诺问道，他只是想引个话题，答案不重要。
“好人才会变成猪。”
卡彭顿了顿。
“你们传教士应该最清楚。”
“是魔法。”茶白灰蓝色的眸子闪了一下：“你中了魔法。”
“我不愿意给那群发动战争的疯子当子弹，所以被征兵的魔法师变成了没用的猪，浑身散发臭味的猪，那群军方高层掌握着魔法师资源，把不听话的人变成臭轰轰的猪，放进工厂里，让猪去做香水。”卡彭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：“回到刚才的话题，要不要给我工作，钱都好说。”
“除了钱，还有什么好处？”马尔杰问。
“你想要什么？”卡彭知道对方有自己的想法，便把问题抛回去。
“你知道伊卡洛斯吗？”马尔杰问道。
“嚯~伊卡洛斯啊。”卡彭的猪嘴咧开发出笑声：“我年轻的时候也寻找过伊卡洛斯，我说，我要找到伊卡洛斯的存在的证据，然后把那东西送给我的爱人，向她正式求婚。”
“看来是个悲伤的故事。”李诺给出标准答案。
卡彭说道：“伊卡洛斯在大海里，也在天空上，这是军方内部的传闻，具体它在哪，谁也不知道。”
“还有别的吗？”李诺问。
卡彭说道：“我只知道，那东西最好不要被找到，传说它是个可以改变世界的兵器，传说虽然不靠谱，但万一靠谱了，那就糟了。”
李诺摸着下巴，眼珠子盯着坑洞上面的木质梁子，说：“所以说，我们想知道伊卡洛斯的踪迹，还是要去祸害军方了？”
“军队掌握了世界绝大多数的资源，现在可不是漫山遍野藏着隐世高手的中古时期，最靠谱的情报永远在官方手里。”卡彭瞅着他们几个，笑着说：“小鬼们，如果你们打算去找那东西，我劝你们一句，不如找个工作老老实实的生活，空艇和飞机不是给你们用来冒险的，那是战争机器。”
李诺笑了一声：“所以飞行是天空送给人类的诅咒？”
卡彭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没事。”李诺站起来：“老马，怎么想？”
“我喜欢这只猪，我想帮他。”马尔杰说道。
卡彭：“那就是说，你愿意留下了帮我工作了？”
“当然，但有个前提，我想做些武器，能帮忙吗？”马尔杰问道，并补了一句：“我需要一个会魔法蒸汽的工匠，比如你。”
卡彭这才明白过来，刚才不是他在考验他们，而是他们在考验他。
李诺转身离开。
茶白微微欠身，跟了出去。
“马尔杰已经找到自己要做的事儿了，咱俩别耽误时间了。”
李诺推开屋门，阳光刺眼。
“我去找那个魔法知识的藏匿点，你去……找炼金术。”茶白看着李诺发来的面板，然后问道：“你没吃饱吧？”
“吃饱了。”
棚屋拼凑出的道口狭窄阴暗，两人转过一条破旧的街区。
眼前的巷子豁然生出了几分熟悉的魔幻特色，在尖顶建筑鳞次栉比的异国他乡，眼前的建筑和行人却带着浓郁的二次元风采。窗户边挂着干货和蔬菜，门口立着烟袋锅子还有采矿用的工具。
街上的摊子上摆着粗制首饰，人群里发出欢笑声，挤在一起形成一个又一个人堆吵闹着。
茶白瞅了眼摊子上的手链和耳饰，撇过眼跟上李诺。
“先去找魔法的东西，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李诺慢下脚步。
“不用，分开走，节省时间。”
“啊……可是……”
“你对我的保护欲过盛了。”
李诺听罢，便从腰带上取出钱袋递给茶白，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两个硬币装进内衬口袋里。
“这么多钱……”
“嗯，都是给你准备的。”李诺说道：“魔法的东西，应该是书吧，既然是魔法书，就需要花钱买。”
茶白还以为刚才李诺只是心血来潮设个赌盘圈一笔生活费。
“那你呢？”她问道。
“如果有需要，我直接抢就行了。”李诺直言，然后笑着说：“脏了手的事儿，你少干。”
茶白看着李诺转到另一个巷子里，便转了身离开。
进入镇子的外走廊，镇子的外沿是悬崖，下方是矿坑，悬崖边是破旧木板拼凑而成的悬空栈道。
向下俯瞰，是冒着蒸汽的采矿区。
天空中的飞艇后面扯着迎风的蒸汽流，燃烧的浮空是碎末化为魔力因子播散在空气中，形成像日光萤火虫般的星星点点。
走过栈道，茶白伫立在一个颇具抽象派艺术风格的房屋前。
屋子有十几米高，但好像只有两层。
它的门是横着开的。
她敲了敲门。
发现指关节扣在门扉上的时候，有魔力被吸了进去。
叮~
开在屋顶上的窗户上，有风铃发出声音。
门嘎吱的一声自己打开。
“是个法师吗……小丫头，进来吧。”
茶白确认了一下陈寿标记好的地图，这里确实是方圆上百公里内最好的魔法知识摄取点。
于是，茶白捂住裙子，抬腿蹬进了横开的门里。
当鞋底落地的一刹那，地面的重力翻转，她本是侧蹬的身子，突兀的站在了门内的屋子里。
屋内挂满了魔法道具。
金光闪闪的。
有个老太太坐在桌子后面，她指尖动了动，门自己关上。
茶白：“我……”
老太太：“不要说话，丫头。”
老人慈祥的脸上布满了皱纹，她拿出一个果篮，佝偻着背走过来。
“来找我无非是为了魔法，但想要魔法就需要通过考验。”
她从篮子里掏出了一个红色苹果。
老人的脸像苹果一样红润，笑着说：
“吃了它。”
茶白拿过苹果。
“快，吃了它。”老人催促。
“好。”茶白颔首，把苹果捏碎。
然后一手抠住老太太的喉咙，把碎掉的苹果肉塞进了慈祥老人的嘴里。
……
……
ps：（前几天有一违禁的重复章节被系统抽风放出来了，导致有人花了冤枉钱，所以这一章免费了，就当是弥补吧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