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的小壁灯只亮着一点点光线,自从发现有暄暄在,商礼会自在很多,鹿溪夜里也就不再让暄暄去和月嫂一起睡了。
一家三口同躺一张大床,虽然她和商礼的感情归于淡漠,但对暄暄的爱,一分不少。
商礼躺下后,鹿溪灭了灯。
一夜无话。
翌日早上,大雪终于停了,天也放晴了,但气温却直接降了好几度,特别冷。
吃完早餐
,商礼和鹿溪一同去了医院。
在医院门口的时候,意外碰到了正犹豫不决的何巧樱。
何巧樱目光通红,发现鹿溪过来的时候,她脸上委屈痛心再也无法克制。
“鹿溪!”她哭着,大步朝鹿溪扑了过来。
鹿溪急忙上前和她抱在一起,内心很慌乱,她就知道何巧樱一定非常难过。
“对不起,我现在才来。”鹿溪很自责。
何巧樱摇头,压着声音不停抽泣。
“怎么办?”她痛苦地问鹿溪,“我现在该怎么办?”
宣宁的右手再也无法扛起摄像机,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能力没了。
太阳已经出来,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,鹿溪鼻尖发酸,眼睛没一会儿也跟着红了。
她不知该怎么安慰何巧樱,只能不停抱紧她,抚摸她的后背,期许以这样的方式给予何巧樱力量。
好一会儿,何巧樱平静下来,见商礼正站在不远处,她吸了吸鼻子,拉起鹿溪的手,“有你陪着我,我现在有勇气进去看看他了。”
鹿溪喉头一哽。
宣宁毁了一条手臂,商礼失去记忆,且会反复失去,而且脑子里的癌细胞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转移。
她和何巧樱,可真是对苦
命闺蜜。
进了VIP住院部。
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,早上医生们才查过房,宣宁醒了,情绪很平静,对于手臂再也无法扛起相机这件事情,他好像早有所料。
可当他看到何巧樱进来的时候,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。
病房里宣宁的父母非常客气,情绪并没有想像中低沉。
毕竟儿子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十分不容易,至于其他的,不敢奢求。
“你们聊。”
宣家夫妻俩很有眼力见地出去了。
鹿溪靠近病床,低头打量宣宁那条被石膏固定起来的手臂。
宣宁脸色惨白,脸颊上多处受伤,非常虚弱。
他强颜欢笑,“怎么这么早就来了。”
鹿溪心中不是滋味,“上班的路上这不顺便嘛。”
商礼没有吭声,只要看到宣宁醒来,且精神状态还可以,他就放心了。
鹿溪和宣宁也没怎么闲聊,知道气氛不对,她和商礼待了片刻,就借口出去了。
等病房里只剩下何巧樱和宣宁的时候,宣宁这才惨淡勾唇。
“谢谢你去找我,如果不是你的话,我这次小命都要不保了。”
何巧樱满腔心酸无处安放,但又不能对着虚弱到一碰就碎的宣宁发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