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相视而笑,终于做完了最后的道别,正式返程。
……
这一次,他们没有回北齐,而是乘船抵达南疆的海域。
站在陆地上时,已经又过去了三四个月。
这几个月南疆和东秦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,陆景澜得到了桑御的布防图,一鼓作气直捣喀尔城。
能否拿下南疆,就在下一次战役中。
回到军营,陆景澜正在和副将等人研究作战计划。
安栩和墨廷渊一进帐篷,他激动的连手中的地图标棋都掉了下来,三两步就冲上去迎接。
“三妹!皇上!”
“二哥。”安栩能再见到他也觉得很高兴,只是两人之间毕竟有些隔阂在,一时间神色不太自然。
墨廷渊倒是没功夫跟他叙旧浪费时间,大步流星走上前去查看追上的地图。
“眼下战况如何?”
“上个月已经将墨城攻下,此地距离喀尔城非常近,地理位置极佳,只是前方有一座光城易守难攻,桑御带兵在城中镇守一时间还无法破城。”陆景澜如实回答。
“对方兵力如何?”
“连续作战我方战士们死伤惨重,军中粮草也只能再撑一个多月,大哥那边却不肯拨兵支援,连食物也不肯接济,否则……”陆景澜一脸沉重。
“来人,去将陆景琛给朕带来!”墨廷渊愤怒地命令道。
“恐怕不行。”陆景澜说道。
“朕是皇帝,为何不行?”
“他现在占据了南疆一般的城池,招兵买马日益壮大,我们正在与桑御开战,本就后方空虚,若是真的惹急了他,怕是前后夹击力不从心。”
听到他这么说,墨廷渊气得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矮桌。
他不过是几个月不在,就出了这么多乱子,陆景琛更是仗着天高皇帝远在这里大肆收敛兵马。
这明摆着就是要造反!
安栩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,于是悄悄退了出去,来到伤员所在的地方查看情况。
她一走进去,便看到几个提着药箱的老郎中焦急地来回奔跑。
受伤的士兵太多,屋子里已经住不下了,干脆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特别大的棚子,地上放着干草,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旧毯子。
那些伤员就躺在上面,有些人的伤口发炎,鲜血不住的流下来,浸湿了毯子和下面的干草。
安栩看着眼前的一幕,只觉得心脏处在隐隐作痛,比当时见到瘟疫后难民的状况有过之而无不及,同时也让她明白了战争的残酷。
天灾不可挡,但人祸呢?
墨廷渊的父亲攻打南疆已经造成了生灵涂炭,他杀了桑氏一族。
现在,桑御为了报仇继续发动战争,而墨廷渊为了压制只能反抗。
在两国之间,受伤的永远只有那些无辜的百姓和这些不得不上战场的士兵。
看着他们有些甚至已经缺胳膊少腿依然坚强地活着,安栩知道,他们心中一定记挂着远方的家人。.
突然,一个郎中惊呼:“不好了,伤口恶化,快把药拿来!”
不远处,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学徒拎着药箱跑过去。
可是,两人翻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清创的药材。
“没药了……没药了啊……再这么下去……将士们都要死啊……”老郎中痛心疾首地捶打着自己的胸,恨不得能再多救一条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