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栩一迈进大门,钱掌柜立刻笑脸相迎。
“哟,这不是安姑奶奶吗?什么风把您吹来了?快请坐,小二上最好的茶来。”
安栩顺势在门口的一处椅子上坐下,翘着腿姿态慵懒且矜贵。
她环视一周,客人倒是不少,于是有些不满地说道:“钱掌柜,我看你这生意不错,可这租金拖欠了有半年了吧?”
钱掌柜忙点头哈腰地赔不是:“姑奶奶您也知道,我这手又实在是不宽裕,要不您在等两天?”
“还要等两天?半年前你就说等两天,结果呢?”
“这个不是账上周转不开吗?姑奶奶行行好……”
钱掌柜低三下四地哀求着,可安栩却并不买账。
她知道,凌霄阁的生意很好,但是这钱掌柜不务正业,经常赌博,之前甚至把祖上留下来的茶楼地契都输了。
安栩喜欢凌霄阁的茶,于是大发善心把地契赎了回来,并且没有把钱掌柜赶走,还让他出低于市场价的租金。
按理说,他应该感恩戴德、痛改前非,可现实是烂赌之人,无可救药。
“我行的好也足够多了,你若今天交不出租金,拿着凌霄阁,也就别要了。”安栩冷声道。
钱掌柜一听,立刻跪下来哭着求道:“这可不行啊,凌霄阁是我钱家祖上的基业,求求您大发慈悲,再宽限我几日啊。”
“我已经宽限你足够久了,钱仕强,你可别得寸进尺,给脸不要脸!”安栩脸色冷冽,一掌拍在桌子上。
店里的客人们听到动静,都纷纷好奇地看过来。
钱仕强也顾不上脸面,匍匐在她安栩的脚下各种恳求,甚至以死相逼。
他哭声惨烈悲壮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黄世仁和杨白劳呢。
安栩蹙眉,一脸嫌弃地将他踹开,只觉得晦气。
“你哭丧呢?姑奶奶还没死呢!”她没好气地说道。
钱掌柜被踹开依然不肯罢休,又扑过去抱住了她的脚,卑微可怜的像一只蝼蚁。
不知道的,还以为安栩在伤天害理呢。
旁边终于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,站起身来纷纷指责。
“这位姑娘模样倒是美艳动人,可却是个铁石心肠,把一个大男人都逼的哭成这样了。”
“是啊是啊,不就是租金吗?拖了几日就想抢走人家的祖业,真是不要脸!”
“甭管男女,这无商不奸,要我看这女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,谁娶回去谁倒大霉!”
……
安栩回头,目光冷漠地扫过众人,只是一个眼神,就让他们全都闭上了嘴。
但仍有一个不怕死的站了起来。
是位姑娘,衣着光鲜,打扮得也很贵气,像是哪个富家千金,生了个好模样。
“这位姑娘,得饶人处且饶人,何必如此咄咄相逼呢?”
见她这么说,安栩冷笑一声站起身来,不由问道:“你是谁?”
“小女子段微微,四大世家之首,段家嫡长女。”段微微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,那模样镇定自若,带着大家闺秀的优雅和大气,风范不俗。
安栩点头,心中顿时了然。
原来是四大世家。
南疆向来有世袭的规矩,这些家族根深蒂固,拥有不小的势力。
桑御刚当上南疆王,手中紧紧掌握着一小部分权力,而这四个家族的存在,是最令他头痛的部分。
“原来是段家大姑娘,久仰久仰。”
“安姑娘客气了,我听说过你,是南疆王身边的大红人呢。”段微微眼底含笑,带着很明显的嘲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