竺灵扭头看向慕迟，眸子黑漆漆的，嘴角勾起一个柔和的浅笑：“慕先生说，要和我分什么？”
“分、分房！”
慕迟有些心虚地别过眼，但心音还在勉强坚持着。
她都开始骗他了，他分房怎么了？
这么想着，他又回过头来，眼里半是委屈半是倔强，看着好不可怜。
竺灵低笑出声，看着他强撑的模样道：“好啊，你要是分的成，回去你分。”
她面上笑着，眼底却没半分笑意。
这可是她一手捡起来的，好吃好喝养到现在，还想和她分房！
该关起来了。
这么打算着，竺灵还是把左手伸了出来，递到慕迟面前。
他都闹到分房了也想看，她还是满足他吧。
她指节修长，指甲修剪的圆润无害，哪怕皮肤灰白寡淡，看着也是恰到好处的。
慕迟在床上，被这只手不知道多少次......
总之对竺灵的手也是熟悉的不得了。
只是现在，灰白的手心上多了个被子弹贯穿的窟窿，枯败血肉的纹理一览无余，甚至有些坑坑洼洼的。
看着有些可怖。
慕迟低头看着竺灵的手，好一会才小心地伸手摸了上去，连心音都没了。
下一刻，温热的眼泪像断线珠子似的，啪嗒啪嗒掉在竺灵指尖上。
慕迟抿着唇，捧着竺灵的手摸着边缘，就是不敢往手心去。
哭泣也是无声，只是眼眶很快红了起来，睫毛一片濡湿。
竺灵轻叹口气，反手握住他的手，轻轻蹭了蹭他脸上的泪水。
“真的不疼，你知道的。”
慕迟每天改造那么多丧尸，他当然知道，丧尸就算被剥了晶核，也像没事丧尸一样，没有痛感。
可是，她的手......
慕迟哭的厉害，竺灵无法，干脆伸手搂住他腰间，把人带到了腿上。
“你、你还在开车。”哭包抽抽嗒嗒的说。
“撞不到的，”竺灵搂着他给他调了调坐姿，让慕迟侧坐在她身上。
顺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，“别哭，回去你给我补补就好了。”
随便做个什么材质补上去，都是一样的。
慕迟抱着她的手，透过模糊的水光看着这个窟窿，像是承受了竺灵的痛苦似的，心音又疼又委屈：“回去.....我要补的和以前一样.......”
“好，都随你。”
竺灵浅浅勾唇，幽暗的眼底开始邪恶四起。
回去，该用哪个链子绑好呢。
天色将明时，卡车终于停在了实验室门口。
竺灵抱着一路没睡的慕迟下车，后面李沐冉也带着女儿下来，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。
她默默看向竺灵，不知道她的新老板是发了什么疯，速度像飙车似的，市区也不减速。
她也不敢睡，只能睁着眼睛看了一晚上的丧尸。
竺灵走到门口时，突然想起母女俩，回头道：“三楼不要上去，下面你们随意，先休息。”
李沐冉下意识带上了熟悉的职业微笑，应道：“好的。”
慕迟窝在竺灵怀里，脑袋已经有些昏沉，但怎么也不想睡。
“阿竺.....”上了三楼，慕迟有些清醒，就想从竺灵身上下来了。
他满眼不赞成地看她，“你的手受伤了，别抱我，好不好？”
“好，不抱。”竺灵难得听话，放下他牵着人回了房间。
慕迟一心想把竺灵的手补好，虽然知道丧尸的血肉不会腐烂，但总觉得越早补上越好，才强撑着不想睡。
他想回实验室搞材料，却被竺灵拉住往浴室走。
“你现在不清醒的状态，等会别补错了，先洗个澡清醒一下吧。”
慕迟有些恍惚，心里焦急，又觉得竺灵说的有道理。
就跟着她进了浴室，“那，阿竺你等等我，我很快就好。”
竺灵伸手解着他的纽扣，闻言浅浅笑了：
“当然，我就在外面，哪也不去，好不好？”
“嗯，”慕迟看着眼前的竺灵，迟缓地点了点头。
他看着竺灵给他放好了水，又脱好了衣服，就乖乖地坐到了浴缸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