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在说着保证绝对不改嫁的刘芳听见这话后，声音戛然而止。
幸福？
她幸福吗？
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，有一份蒸蒸日上的事业，女儿成绩全校第一，上次赖晶还给自己透过底，晨晨继续保持这个分数，水木大学是妥妥的。
等过几年，晨晨谈恋爱了，结婚生子，自己也当姥姥了，帮着带带孩子，日子就慢慢混过去了。
之前自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是幸福的。
可现在呢？
刘芳说不上来，她只是觉得，这样的日子一眼望到头，好像……有点寂寞。
可，她不想打破这美好的未来。
眨眨眼，刘芳低头摸着刘晨的长发又重复了一遍道：
“妈妈现在就幸福。”
——
一月二十二日，农历腊月二十七。
为了防止老妈偷跑不叫自己一起，刘晨定了一个凌晨三点的闹钟，起床洗漱，还蒸了几个自家卖的冷冻包子和牛奶馒头。
刘芳起床时，就看见餐厅灯开着，厨房里冒着热气，刘晨从厨房内探出半个身子看向老妈道：
“老妈，你去洗漱吧，包子馒头都蒸好了，我灌了热牛奶在你保温杯里。”
路上，母女两久违地一起在凌晨三点半的c市街头开着车。
今年的c市格外的冷，车内开着暖气时，必须将窗户开个缝，否则前面的挡风玻璃就会因为温差的原因升起一片白雾，遮挡住视线。
冰冷的空气透过车窗的缝隙时发出像狂风的声响，更衬得车内的空气宁静。
刘晨酝酿许久后，看着车头前方的红灯说话了：
“等高考后，我就要上大学了。”
不等刘芳接话，刘晨又紧接着说：
“我要去北京上大学，上大学要四年，将来可能就留在北京工作，遇见喜欢的人可能会结婚，生小孩。”
“挺好的，北京是咱们郭嘉首都，到时候妈给你出钱，给你在北京买房，不让你以后对象看不起你，咱们家有钱。”
刘芳如此豪爽直白一番话，反倒是让酝酿了一早上情绪的刘晨直接破功了。
“妈，我是说，将来，你的生活里，我的存在感会越来越薄弱，所以，我希望你能找个人陪你，你才四十岁，人生才走了不到一半。”
刘芳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，没有说话，眼睛看着前方变成了绿灯，脚底轻轻踩下油门，二手比亚迪开始发动。
腊月二十七，货运公司都停运放假了，冻品市场内，有家在外地比较远的，今天也已经关门回家去了。
不过远的地方的人也少，也就是偶尔有一两家店关着卷帘门，大部分的还是开着的，只不过开着的店里，绝大部分也只剩下老板两口子。
员工们都放假回去了。
刘晨穿着一件短款黑色羽绒服，一条冬款的牛仔裤，一双刘芳给买的带亮片的黑色雪地靴，头上戴着一顶雪白的毛线帽，两个毛球球顺着黑色的长发放在胸前。
“呀，刘姐家那个年级第一今天也来了？”
“我瞧瞧我瞧瞧！”
刘晨走在批发市场的小巷子里，两旁的小老板们都热情地打量着，他们市场里读高中的娃娃不少，但是大部分成绩都不怎样，比如冻品大户的《美味冻品》。
《美味冻品》一天的走货量在2009年就已经达到了一天二十万，就算是按照批发市场微薄的利润点来看，一天的利润也有五六千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