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…确实是…确实是去过了。”
很难得。
奥默很少能在毕泽脸上看到如此具备信息量的表情。
大多时候，这位的一举一动都在践行着‘知行合一’的心学，所思所想不难看出不说，还都是比较简单的单线程讯息。
而在此刻，他的脸上复杂如扇形统计图，饶是对他无比了解的奥默，也只能看出兴奋、抗拒的纠结，还有隐约的畏惧。
倒也够了，某种意义上都算是昨日奥默的预料之中。
所以也没什么好好奇的，他干脆直入正题。
“有从那边获得什么吗？”
而毕泽也显然不指望，甚至不希望奥默关注自己的反应，一听问这个，忙不迭地回答道：
“有有有，有个证，但好像要过几天才能置办下来，说是穿越者办起来需要多些手续。”
说到这里，他又小心翼翼地凑近问：“对了，这没问题吧？”
外星人幼子的脸上颇为忐忑：“是这样，这个世界需要好几天才办得下的证件不多，甚至不存在对吧？”
确实，以当代的数据传输与手续处理速度，什么办证要好几天的，有一个是一个，都值得怀疑，伦敦市政府和ura协会的死板迂腐并不多见。
奥默很欣慰于这倒霉孩子终于有了些魔法师该有的知性模样，但又悲哀的意识到…对方这幅怀疑主义+10的模样，可能并非源自性情上的转变。
暮海侦探事务所给人的印象太不靠谱——这种可能不仅有，而且颇具说服力。
但遗憾的是，他们是对的。
“一般来说确实如此，但穿越者属于例外，要确认你的身份足够干净，不仅要联系给你办证的两界安全局，还可能要通过天门查询你的过去。”
“诶？这么严格？”
“正式契约成为一名数码驯兽师，值得这样细致。”
“每一位数码兽都有着极高的潜力，不论你签下的是什么等级，什么分支，只要有心，都能或纵向、或横向的培育成危险的究极体，乃至超究极体。”
“呃……”这话让毕泽很难否认地，扭头看了眼巴尔兽x。
别说横向转化了，巴尔兽x只需要正常的纵向攀登进化，那就是相当危险的别西卜兽x。
那是与神祝福音班的信仰直接关联的魔王型数码兽，其技能，其枪械皆带着宗教元素，而这种设定转换至现实世界，也将因『信息』的实体化而被释放。
届时就是神魔之战般的规模。
委实说，这么危险的数码兽搭档，对于才刚新手上路的魔导师毕泽而言，显然是太超出了。
奥默一开始就担忧毕泽根本没有制约、阻止搭档数码兽的能力，一旦巴尔兽x有什么操作跨越了法律，那毕泽的主角人生就只能从肖申克开始了。
你总不能指望他龙场悟道吧？
在龙场被外星人飞船接走都不配啊！
如果罪行牵扯够大，完全有机会去和商人做狱友，届时就是连梅特龙星人的鸡胗飞船都开不过来。
但现在看来，巴尔兽x的处境并不理想。
活成了毕泽的万能辅助ai，存在介乎于随身老爷爷与日轻万能系统之间，倘若真出什么事，也只能是高贵之王不堪受辱，决定把废物人类搭档送走。
还得是你啊！毕某人！
不管怎么说，只要有证件，只要有让他接触暮海侦探事务所，让相羽兄妹以及那位所长都知道他，且知道他与自己的交情顺带关照，也就足够让巴尔兽x在某些事上做些权衡。
这是奥默让毕泽去领的‘保险’，后者显然领悟不到，但巴尔兽x知道就行。
这愚钝的外星人幼子不仅领悟不到，甚至还在与巴尔兽x的对视中回过头来，第一句便是：“那奥默你有没有证件给我看看啊？我想确认一下证件长啥样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诶？”
“我并未注册数码驯兽师，所以连数码暴龙机都没有。”
“这么自由吗？”
“不…倒也没你自由……”
看了眼毕泽，又看了眼一直很沉默地，仿佛后知后觉地要贯彻它的数码兽设定的巴尔兽x，奥默便有些无言。
“能让自由装甲起反应，希望你真能让它能被真正解析吧。”
“哎呀，也没有那么了不起啦~”一提到这个话题就有些原形毕露的毕泽，一副被夸奖了的模样，甚至试图摆手，却被奥默抓住，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张卡。
或者说，卡片型u盘。
只有中间一小块是u盘的便携u盘，卡片本身印制着一道血色三眼的黑影，好似别西卜兽的轮廓。
奥默连logo都给它设计好了。
“这是什么？看着跟专属道具似的。”毕泽也认出了那上面的logo设计原型是别西卜兽。
对他这类穿越者而言，巴尔兽x也远没有别西卜兽，或者说堕天地狱兽的名气高。
“你的作业。”
“啊？”
“你的作业。”非常破天荒的，亲密地以手掌拍了拍他那接着u盘的手，奥默微笑着重复道。
“自由装甲是非常危险的数码精神之一，要解析它是非常漫长的工作，但幸运的是，我帮你趟了一点路。”
“也就是这个，所以你加油吧！”
奥默说着，松开手来，做了个严肃的表情，甚至敬了一礼。
“sir，thisway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