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吧,二秃子这才半天不在……”
陈凌翻身下马,指了指马背上站着的鹞鹰和两只鸽子:“我走半路上发现这家伙跟着我出去了,还带着两只小鸽子。
不过以前也没见到有老鹰来偷鸡吃啊。”
“别说以前没老鹰来偷鸡吃了,以前还没见过几只老鹰凑成一伙,去谁家偷鸡呢。
这阵子早晨和黄昏天上飞的老鹰不少,我放羊的时候还数过好几次,最多的时候能有十几只在天上转着圈飞。
结果今天早晨,你刚出门没多久,有七八只老鹰直接冲咱们家后山的鸡群扑了下来。
你说这事儿怪不怪。”
王存业说到这里,气得大骂:“他奶奶的,我在坡上放着羊,眼睁睁看那些老鹰落下去的。”
鹰隼这个东西,用文艺点的说法就是生来属于天空,它见识过广阔天地,所以十分孤傲,不合群。
它们出猎的时候,向来是独来独往的。
哪怕在秋收之后,经常能看到湛蓝的高天之上,几只苍鹰盘旋,那也不是集体狩猎。
只是证明猎物够多,它们各有各的目标,很少会落在同一处地点。
尤其是陈凌家农庄后山这样目标明确的小地点。
“是啊,当时就二黑自己在家守着,黑娃两个跟着你爹放羊,陪睿睿玩来着,剩下的狗早晨在外边找吃的没回来,也没在山上跟着鸡群。
谁知道那些老鹰会冲咱们家鸡过来。
结果二黑跑出来一叫,我跟素素才注意到后山的鸡群出事了,数了数,少了四只鸡。
还都是正下蛋的老母鸡。
二黑追过去的时候,有一个老鹰正在远处崖边的树上撕扯鸡毛,准备要开吃呢。
刚才又来了两只,这次让狗给轰走了。
要是没走,再敢落下来,看我不打死它。”
高秀兰握着长竹竿,气得咬牙。
这其实也不怪小狗子们看管不严。
实在是家里这些狗胃口极其大,肚子跟无底洞似的,饭量吓人。
剩饭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。
正好这季节麦子收了,农田里的野物不少。
田鼠、野兔野鸡之类的。
最多的是鸟类,野鸟、水鸟都多得很……
就每天早晨放出去让它们自己找食去。
早晚各一次。
这样不仅锻炼它们捕食的能力,还省得家里每天为它们的吃食操心了。
不然光这些狗的食物每天就得专门准备一大锅。
十条狗可比十个人吃得多。
其实,在狗身上销多少这个陈凌不在乎。
关键是麻烦得很。
每天弄得像是请工人干活似的,天天早晚一顿大锅饭。
一两天还好,每天这样,哪受得了。
“可能也是咱们家狗把附近野地里的野东西抓得太狠了,那些老鹰才瞄上咱们这边儿……”
陈凌想了想,说道。
“诶,照伱这么说,还真有这个可能。”
王存业皱起眉头,“毕竟咱们这果园里每天飞过来的鸟太多了,鸡鸭鹅也每天都放出来乱跑着,老鹰看见了肯定想:有这现成的东西吃,我还费那个劲去野地里找啥。
嘿,结果没想到,一个来,都跟着来了。
幸好咱们家里一直有人在,发现得早,要不然被偷吃多少只也不一定知道。”
山里人养的鸡鸭从来都是散养的。
这样散养鸡鸭难看管,最害怕两种东西,一是狐狸,二就是鹰了。
最近这些年狐狸少了,黄鼠狼和山狸子成了仅次于狐狸的天敌。
但是这些都是地面上的。
天上飞的鹰一直都有,除了常见的鹞子之外,他们当地这里最多的是苍鹰,也就是常说的老鹰。
这玩意儿跟别的杂食性的山禽不一样。
不但喜欢吃比自己小的鸟、老鼠、兔子之类的,还喜欢吃比它们体型大的,甚至是野兽的尸体,非常凶猛。
抓只鸡对它们而言,不过是小菜一碟。
“现在太阳毒得很,看不到天上有老鹰飞,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再过来了。”
陈凌抬头望了望四周的天空。
接近正午,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,在没树荫的地方站一会儿,就晒的人头昏脑涨的。
老鹰在天上也受不住这股子热劲儿。
“嗯,刚才有两个在这一片林子里晃悠,想落下来,让娘拿竹竿赶走了。”
王素素叹了口气,看了看在马背上梳理羽毛的二秃子,问道:“那些老鹰再来,二秃子能看得住吗?”
“我也担心,要不待会儿吃过饭了,我去山上守着得了。
山上凉快得很,我哪怕搬个躺椅睡觉呢,有人看着,它们就不敢来了。”
王存业想想被老鹰吃掉的老母鸡,就一阵心疼,生怕老鹰再来。
现在鸡群规模挺大的,在山上到处找吃的,乱跑乱钻,太过分散,狗群只是威慑山林当中偷鸡的小野兽。
天上的老鹰,还是有点防不住的。
那些老鹰要捉地面的鸡,肯定会找准最佳时机,发起猛然一击,指不定什么时候下来呢。
人老防着它们,那不用干别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