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凌没啥说的,拿出一条野猪尾巴让黑娃找骚。
黑娃快速的找上骚,得到陈凌的示意之后,就上前方带路。
花了不到半个小时,就在山林中找了七八条野猪的兽道出来。
王立献见状直夸黑娃了不得,这本事比去年进山强多了。
然后看陈凌一眼笑道:“怪不得人家都说想跟你要小狗哩,这样的狗能不让人眼馋嘛。”
其他人也跟着一通夸。
说到最后,王聚胜可惜的道:“就是这狗太聪明了,一般的母狗瞧不上眼,要不然啊,多配几个母狗,也能多下它几窝小狗来。”
陈凌点点头:“是啊,这狗就跟家里养的娃娃一样,本事越大越难管。”
随后踢了黑娃一脚:“都夸你呢,好好表现。”
黑娃蹲在旁边,吐着舌头,仰着大脑袋看看他,然后高兴的眯起眼睛,一阵狂摇尾巴。
显然也是喜欢被夸奖。
王立献说:“既然找到地方了,那咱们就开始下夹子吧。”
“好,富贵和献哥先给咱们看看吧,说往哪些地方下,比较稳妥一点?”
见大伙看向自己两人,陈凌就说:“那你们分成两拨,一拨跟着献哥下夹子,一拨跟着我去下夹子呗。”
“也行,这样挺好。”
商量好,大家就行动起来。
陈泽、陈玉强、王聚胜自然都是跟在了陈凌这边,到处在刚才找出来的兽道附近,找合适位置下夹子。
也真不怪他们自己拿不定主意。
关键是这野猪的兽道啊,也是有说法的。
一般人没点眼力,没点经验,还真的找不出来。
其实不管野猪,还是别的什么野东西。
它们都是不走山路的。
也就是人常进山趟出来的那些山林中小路,它们是不走的。
它们都有专属于自己的兽道。
比如野猪。
它的兽道就有主次两种。
一种是主兽道,当地猎户们喊它,粪路。
意思是说最初的时候,在野猪经常走的主要兽道上,野猪粪随处可见。
这种就是野猪经常走的主要兽道。
这些粪路,一般在山垭,或者是平缓的山坳,又或者半腰处。
另一种是次兽道,是野猪四处找吃的走出来的兽道。
这些兽道杂乱无章,因为吃完一个地方,食物不够了,还得去新的地方找吃的。
就得经常换方向,走的兽道也不固定。
猎户们就喊它,杂路。
顾名思义,就是比较杂乱难寻,粪便足迹不如粪路多。
在粪路上,野猪的气味儿是最重,痕迹最明显的。
所以,有经验的,一般都是往粪路上下夹子,布置陷阱啥的,比较容易有收获。
而杂路,由于野猪经常换方向,说不定这几天它走不走呢。
没个准时候。
所以在杂路上下夹子,收获最小。
但很多没经验的人。
看到杂路上有野猪踪迹,野猪粪啥的,就误以为找对地方了,兴冲冲的过来下夹子。
最后往往是没有收获。
没有好猎狗和经验丰富的猎人带着。
冬天还好一点。
但在这个季节胡乱下夹子,那就是纯凭运气了。
所以黑娃能快速找出来七八条兽道,才被大家称赞。
就是因为这些兽道根据地形和野猪留下的新旧踪迹,对比相当明显。
主兽道也就是粪路,很容易就能从中找出来。
两拨人热热闹闹的下好夹子,再次汇合到一处。
这时候,有人就说了:“立献叔,你不是昨天丢猪了嘛,富贵叔家的狗这么厉害,你让富贵叔再给你找找,要是离得近,咱们就把它擒回来,这次咱们人多,也带着刀枪啥的,不怕。”
这话倒是在理,大家人多,带着刀枪,不仅不怕野兽,而且把大野猪制服擒住也好往山下弄。
实在不行,当场把猪杀了,把肉解了,每人背上一块肉下山,也不费啥事。
王立献和陈凌俩人一商量,就说可以。
于是陈凌再次把二秃子叫过来,它昨天找过一次,记得味道,让它在天上给黑娃带路,大家伙跟着黑娃就行,这样简单省事。
一声鹰啼,大伙便跟在黑娃身后,再次行动起来。
走了一段距离,陈凌突然呵呵一笑:“好家伙,这个方向,是往南山去的,这猪行啊,够机灵的,过了一夜,居然熘到南山去了。”
“去南山上了?那这猪确实挺能的啊,这么会找地方躲,看来真是头大独猪了。”
王立献说道。
乌云山的三面大山之中,北山野兽最多,因为深处直通大秦岭,各类野兽会直接过来。
西山以前隔着野人沟,现在是山中湖,野兽会相对少一点。
只有南山,因为又隔了道老河湾,平时山上连野猪都少见,山上生活的都是些小野兽。
或许晚上,南山有时候,也会有狼啥的过去,但白天的话,南山的安全性是最高的。
而常在山里到处游窜的独猪,也就是离群大公猪,最清楚什么地方是安全地带,遇到危险,第一时间往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躲藏。
“嗯,带着夹子,还敢跑这么远,这猪起码有一条腿废掉了。”
“这样的猪留下的血腥味重,别说黑娃了,普通猎狗要是找,也非常容易就能找到,就是没黑娃快。”
陈凌断定道。
他这话说完后,大伙继续在山上走了有十来分钟。
在前方带路的黑娃就停下脚步,冲着远处的天空“汪汪汪”的叫起来。
“嚯,说快还真快,这是找到猪了吧?”
大伙一下打起精神来,浑身振奋。
“找到了,不过离得还远,离得近黑娃不会叫出声。”
陈凌瞄了一眼方向,说道。
他明白这是二秃子已经到地方了。
“走,南山就在跟前,悄悄绕过去,别出声,看我和献哥手势就行。”
大家听此顿时齐齐噤声,不再大声说话。
不过,想到马上就要猎到一头大公猪了,心里却忍不住紧张又兴奋起来。
可是就当他们怀着紧张兴奋的心情登上南山时。
让他们意外的事情发生了。
没有几步路呢,先是“扑棱棱”的群鸟惊飞,一群猴子在树上吱吱乱叫着,向西北方向惊慌逃去。
之后又是树上的松鼠,草丛的山狸子在他们身前嗖嗖蹿跳而过。
再看黑娃,它已经耸动着鼻子,眼神锐利的抬头四顾,原本柔顺的黑毛也如同雄狮一般蓬松炸起。
口中呜呜叫着,发出威胁性低吼。
陈凌见黑娃示警,连忙端起猎枪,一打手势,众人带着疑惑缓缓后退。
“怎么了富贵?”
“这动静不对劲,山上有东西。献哥,能看出点啥来不?”
王立献这时正在拧着眉头,往四处看呢,他也想要找到一些痕迹来。
听到陈凌问话想说什么。
但就在这时,陈凌忽的心头一紧,如芒刺背,条件反射般的抬起猎枪斜斜的朝上射击。
“砰——”的一声枪响,远处十多米外的树上,枝叶剧烈摇晃起来。
霎时间,早已蓄势待发黑娃“汪汪汪”大叫着狂冲过去。
众人定睛一看……
一只凶残狰狞的断尾豹子,正稳稳落在一棵大树前,与他们回身对视。
“豹子!”
山林中响起了枪声与惊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