獾子这东西,别看模样蠢笨,跟小猪崽子似的,憨态可掬,人畜无害的,其实凶着呢。
虽然凶残程度不如野猪那么夸张吧,但是要在野外单独碰上,还是尽量躲开。
主要是这玩意儿脾气暴躁,一旦觉得受到威胁,就会发狂般的攻击人,它的牙齿和爪子极其厉害,急了一口能把铁锹咬穿,普通人可扛不住它一下子。
普通的土狗,也挡不住它们的撕咬。
来到王立献家的土大棚这边,这时候将近中午,六妮儿那些小娃子们也放学了,一个个站在大棚边上拿着竹竿、木棍,眼睛朝着棚外的土墙张望。
见到陈凌带着狗过来,便纷纷眼睛一亮,蹦着跳着围上来,簇拥起黑娃和小黄狗,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叫嚷道:“打獾子,打獾子。”
“瞎叫唤啥,回家吃饭去。”
王立献皱着眉训斥了这群皮猴子一句。
陈凌也不管这群皮猴子闹腾,走到土墙外一看,也忍不住惊讶:“好家伙,这獾子洞大的,瘦小点的大人都能钻进去了。”
这个獾子洞走近看,直上直下的,跟一口土井似的,但到了下边却成了横向的。
而且土棚内被獾子掏出来的土,都跟一座座土山包似的,可见这洞挖了有多大。
“嗯,这是猪獾子的洞,比狗獾子的洞大得多,一个洞里最多能住二三十只獾子……”
王立献吐了口唾沫,扒**米地的杆子,指着里面的东西给他看。
原来这里另有玄机,在茂盛的草间与包谷杆子的遮挡下,这里是一个比土棚那里还要幽深的洞。
“这个洞是横着的,棚那边的洞是竖的……”
陈凌仔细瞧了瞧,旁边的草里还有不少黑色的屎,“这是獾子的后洞吧?”
獾子这东西也是很爱干净的,不会在居住的洞内拉屎撒尿,有屎尿的话,会排在洞外,而且一般是后洞。
就像是有些人家在后院建的茅房一样。
这样既能保证洞内卫生,又可以向其它的野东西宣示领地。
“对,是后洞,待会让黑娃把这边儿看好。”
王立献咬着牙道:“这狗日的,差点把棚给俺挖塌,必须得给它个教训。”
他们两人说话间,小黄狗已经躁动起来,不断吸着鼻子到处嗅,尾巴疯狂摇摆,想要吠叫,但是黑娃在旁制止了它。
小黄狗就在獾子洞口望着陈凌不断摇尾巴,站起又蹲下的,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。
獾子身上有股子骚味,人是闻不到的,但狗鼻子灵,可以闻到。
是以小黄狗坐立难安,想立即钻进洞中,逮捕猎物。
可惜陈凌不下命令,黑娃也不让它轻举妄动,它只是焦急的等待着。
“黑娃,赶紧带着你的小兄弟先上一边等着,现在还用不到你们。”
陈凌被小黄狗哼哼唧唧叫得烦了,就对黑娃说道。
黑娃只要正经事用到它,还是很靠谱的,尤其是嗅到了猎物的气味后,它不会胡乱叫。
且这个时候,对陈凌的命令,服从性也是最高的,连忙带着小黄狗离开,和六妮儿等小娃子站在一起,远远观望。
“这洞黑娃进不去,小金进不去,小黄狗倒是能钻进去,就是这家伙没跟过猎,不靠谱啊,里面住的獾子多的话,它恐怕挨不了两下子。”
陈凌咂咂嘴,獾子凶啊,那爪子挖起洞来,堪称生物界的挖掘机,又硬又锋利,除非是跟过猎的狗,不然在洞外边碰上,打不打得过都含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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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是看这边的土,还有这两个大洞,估摸着不是最近挖的新洞,里面也不知道被獾子挖成啥样了,要是下边洞又深又多,用烟熏得费老鼻子劲,不定熏到什么时候呢。”
以前村里有老人上山堵獾子,那年代缺油水,獾子肥实,肉滚滚的一团,非常馋人。
但抓獾子并不简单,遇到獾子洞,新洞还好,獾子怕烟气,烟熏就能把獾子逼出来,要是旧洞,獾子占据已久,里边不知道挖出来多少条地洞呢,有时候烟熏一两个小时都没动静。
这是有人真实试验过的,可不是假话。忙活大半天,一无所获。
“嗯,说得也是。”
王立献点点头,看向他,“那你说咋办?没啥好办法的话,咱们就先吃晌午饭,下午把这地方给他掘开得了,到时候这一窝獾子咱俩全给它端了。”
“献哥别急,我琢磨出来一个法子,先试试行不行。”
陈凌挥手止住王立献的话头,转身吩咐黑娃道:“你俩去抓几只老鼠过来,要活的。”
说完,又对六妮儿一众小娃子道:“六妮儿回去拿煤油去。”
“剩下的,黑娃它们俩逮住老鼠了,你们帮忙提熘着。”
“知道了,富贵叔。”
小娃子们一听有需要他们帮忙的,精神头立马就来了,呼啦啦一下子四散而去。
王立献也算是一位老猎手了,听到陈凌的安排后,仔细一琢磨就回过味儿来,“富贵,你这是要放火老鼠进洞啊。”
“嘿嘿,献哥你说对了,獾子这玩意儿挖的洞深,下边洞还多,四通八达的,要是烟熏灌水,实在太费劲,还不一定能把獾子逼出来,那样还不如把这块地掘开呢。”
陈凌拍拍手,嘿嘿一笑:“火老鼠省事,又不用咱们出力气费劲儿,也不用放狗进洞,到时候不信洞里的獾子不出来。”
獾子在地底下做巢,为了住的舒服,喜欢叼些干草、棉花和羽毛类的东西。
放火老鼠进去,那家伙,光想想就够刺激的。
王立献竖起大拇指:“好,这招儿够绝。”
山里有规矩,夏天和初秋不打猎,因为这是野物繁殖的时候。
但要是野物伤了人,进村破坏人家的东西,那就没招了,轻则遭到驱赶,重则身入汤锅,赔上性命。
既然土棚被毁了,险些被挖垮砸到人,那王立献也没办法顾及太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