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帝子阁的底细你我尚未清楚,晏师姐最好不要轻易服用那颗疗伤丹药……”
“以免出现意外。”
忽的,徐行想起了这一件事,于是开口对晏栾晴叮嘱道。
在命运推演中,帝子阁虽出手狠辣,但行事并不阴险,不仅如约带他和晏栾晴去了上界的中土道州,还奖赏了他们二人每人一颗货真价实的元神丹。
但在现实世界中,徐行却不愿轻易去赌帝子阁的诚信。
此外,如今他和晏栾晴还是初次接触帝子阁,若他不对帝子阁怀有警惕之心,无疑会让晏栾晴多想一些。
“这点自然。”晏栾晴犹豫片刻,还是对徐行点了点头。
帝子阁所赠的疗伤丹药,她本打算是服用的。
这丹药她接手以后,用法子检测了数次,都没有测出什么丹毒,或者隐藏手段。
但——
徐行的所言有理。
帝子阁,不可不防。
“不过常师弟也赠过妾身一颗丹药,这丹药……不知妾身要不要检查一下……”
晏栾晴一转话题,笑吟吟的看向徐行,问道。
“这……”
“常某给晏师姐的真灵丹自是没有问题,晏师姐要是不信的话,常某可以亲自服用……”
听此,徐行眉宇微皱,脸色瞬间冷了下来。
他当然能从其中听出晏栾晴对他的逗趣。
只是……这状态太危险了。
他并不想晏栾晴和他的师姐弟关系变味……
就如他对玳姬所说的那样,晏栾晴是一心向道的女修,并不是道侣良配。
“我只是和常师弟开一个玩笑。”
“若有冒犯,还望常师弟勿怪……”
见到这一幕,晏栾晴笑容一敛,重新恢复了先前作为元婴老祖时空谷幽兰般的气质。
她起身对徐行揖了一礼,认真道。
“是常某言重了。”
徐行亦起身回礼。
“晏师姐若无要事……,师弟还另有他事,先告辞了。”
他一挥袖袍,化作遁光,离开了大殿。
少倾。
殿内只剩下了晏栾晴一人。
“五十年前,我一个元婴修士愿屈尊嫁给他,当他道侣,也未让他入赘……”
“凝婴灵物,也给予他了……”
“莫非,我真让他讨厌不成?”
她幽幽一叹。
对徐行,她并未有多少情意。
只是想着,徐行也是无量宗的元婴修士,相貌、气质这两方面又是极佳……
而大道艰辛,多一个道侣陪伴,亦总好过自己孤身一人度过悠悠千载岁月。
倘若无量宗多的元婴老祖是别人,而非徐行,她估计也会生出这般想法。
“算了。”
“既然他不肯,我又何必作践自己……”
晏栾晴微摇螓首,坚定了道心。
而就在这一瞬,她忽然福灵心至,感觉自己元婴中期的瓶颈徒然松弛了不少。
“逍遥心境……”
“是常师弟刚才相助……”
晏栾晴怔了一下。
适才徐行与她同坐云台,她只顾谈论帝子阁之事,却忽略了徐行身上散发的气质。
这气质淡泊宁静,宛如长青古柏,让人感觉舒服。
不由间,浸润到了她的心田。
而她,也借此看破了情关,窥探到了突破元婴中期的契机。
“这等大逍遥心境,也难怪常师弟对我无意了……”
晏栾晴撩了一下发髻,嘴角露出微笑。
结婴,可不仅是资质。
更有道心。
在她看来,徐行便是一心向道的苦修之士,不然也不会数次拒绝于她。
……
……
一年半后。
在北越国各宗持续的压力下,无量宗推辞一年的凝婴大殿,终于开始举办。
消息从无量宗传出之后,北越国空中,不断穿梭着各色的遁光,来往坊市与宗门之间。
而有地位的修士,更是专程去了一趟玄龟城,采购贺礼。
燕山山脉之外。
一个羽衣老者脚踏洁白如玉的飞舟,目光如剑,遥遥看着远方无量宗山门。
“上次白老鬼借我派道宝,承诺与无量宗一战后,就即可归还……”
“但那一战后,白老鬼身死,银环斋落寞,咱们的道宝,也落在了金虹、邢天这二人的手中了。”
他负手而立,看向身旁与他并列的一个蓝裙女修。
这女修约莫二十来岁,青丝高挽,身材婀娜,唇角留有一个美人痣,看起来颇为娇媚。
“听江月所说,这无量宗的邢天道君有一招神通,能瞬间将人焚成灰烬,哪怕是元婴老祖,也不在话下。”
“紫夫人,就是因此而殒命。”
“其外,此子还有太阳真火。依靠此火,将白老鬼的鬼躯彻底杀死……”
女修声如风铃,说话悦耳动听,娓娓道来。
“莫非花娘子怕了?”
羽衣老者扫了女修一眼,冷哼一声道:“如今无量宗山门大开,两尊元婴老祖出关交友,正是你我夺得门派道宝的良机,若失此机会,这道宝还回宗门,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日……”
“再者,你我两派偏帮银环斋,借白老鬼道宝之事……,也是得罪了无量宗……”
“若不趁着今日压他一头,试其虚实,等金虹和邢天二人恢复元气……”
“白老鬼和紫夫人,就是你我二人的前车之鉴!”
羽衣老者一甩袖袍,身上散发凛人威势。
“这……”听到这番话,花娘子面泛犹豫。
“不过得先试探无量宗的虚实,再决定是否下手。”
“倘若不可为,以代价赎回道宝就可,不必再起杀伐。”
花娘子做出决定。
“老朽也不是老眼昏花之辈,若事不可为,岂会强求。”
羽衣老者轻笑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