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我说完。”沈寂绕过长案,走到他身前,“你看今天的情形,如果不是你突然过来,哪里需要你亲自动手。”
谢浮冷眼看他:“你是怨我打乱你的计划?”
“怎么会。”沈寂面色不改,“你能帮我,我求之不得。”
谢浮按在扶手,兀地长身而起,转身背对他走到另一侧:“若非如此,此事何必瞒我。”
沈寂说:“我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。”
“是吗。”谢浮冷冷一笑,“你待洛凝如血亲,待玄宸如至交,楚江王也与你日益走近,怎么,他们倒无需担心?”
沈寂无奈再绕过长案,追上他的背影:“只有楚遮能帮我,我当然要告诉他。”
“你告知何人,与我有何相干。”
见他又要走,沈寂索性抬手扣住他的手腕,把人拉回身前:“真的怨你,我就不会只请你一个人帮我护法了。”
谢浮垂眸扫过他的动作。
沈寂说:“你来之前,除了楚遮必须在,我没让任何人近身,这个你是亲眼见到的。”
系统:“……”
它都不好意思揭穿宿主的阴谋。
别人不在,那是因为本来就商量好要引蛇出洞嘛,宿主这么说,根本就是偷换概念。
只是,大反派还在气头上,宿主骗那么一两句,好像,也是应该的……
谢浮从未听过计划的一言片语。
但他看着沈寂,银眸凛厉,仿佛看穿人心:“沈寂,你不信我。”
沈寂往返行汤宫,所作所为从未与他提及,此番若非他路过,竟全然不知沈寂已走到今日这一步。
细想往日种种,沈寂身上诸多疑点,他从不曾在意,而今日伏黎病愈,楚遮传承,岳释身份,无一不与沈寂相关。
沈寂与洛凝玄宸亲近,与他,从来唯有保留戒心。
系统霎时吓得数据停摆,不敢出声。
沈寂也沉默片刻。
他松开力道,淡声说:“对。”
谢浮眸光沉沉,薄唇抿直。
心底细密的刺痛短暂笼罩,他气息微重,正要转身——
“我以前对你确实不全信。”沈寂说,“因为这件事涉及魔宫的机密,我答应过,不会向任何人透露,包括你。毕竟你是妖界的凤皇,何况自从我住进通明殿,你一直处理公务,我也不想打扰你。”
谢浮抬眼看他。
沈寂说:“但今天看到你,我在想,其实也没必要瞒着你。”
谢浮道:“为何?”
“因为,”沈寂看他一眼,忽而笑说,“我信你。”
谢浮微顿,转身的动作早已止在原地。
沈寂说:“现在,如果你想知道,我会把我的想法如实告诉你。”
谢浮深深看他:“如实?”
沈寂说:“嗯。”
谢浮道:“讲。”
沈寂把他拉到桌边坐下,对他说:“你不是觉得我信其他人多过你吗,听好,这些话,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。”
谢浮侧身倒茶,似乎对此淡然置之,仅仅端茶的手轻轻发紧。
“今天的事你在场,我就不多说了。”沈寂说,“你也知道,我修为低微,初来乍到,在哪里都默默无闻——”
谢浮的茶盏送到唇边,闻言,抬眸看了看他,才浅饮一口。
沈寂接着说:“除了在你的岐山可能有那么一两个仇家,我在魔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无名之辈,怎么会有实力这么强的人盯上我,还费尽心思偷袭。”
谢浮道:“你究竟想说什么。”
沈寂说:“这一次,加上之前我被栽赃陷害,应该都出自一个人的手笔。我初步判断,这个人就是岳释。”
谢浮道:“何以见得。”
沈寂说:“魔尊身上的变化,你肯定看在眼里。”
谢浮道:“自然。”
沈寂说:“你认为是怎么回事。”
谢浮放下茶盏:“洛凝医术非凡,依你之见,岳释何不对她下手。”
“我带洛凝来这的七天,玄宸告诉我,行汤宫有过异动。”
沈寂说完,也走到方桌另一侧的圈椅前坐下,“不过,岳释为什么热衷于对我下手,我也不清楚。其实杀了我,对任何事都没有影响。”
伏黎是洛凝救的,他顶多算是助手,从岳释的角度,也不可能知道是他提醒了洛凝,才得以发现病情。
谢浮道:“行汤宫曾有异动,你如何得知与岳释有关?”
沈寂说:“我在你的通明殿外,也见过和他描述一致的异动。”
谢浮眉心微蹙一刹。
沈寂说:“此外,我用了几个不方便告诉你的手段,看到他形迹可疑。”
谢浮道:“形迹可疑,你便断定是他?”
沈寂说:“不是断定,还是怀疑。不过看刚才魔尊和公主的反应,八|九不离十了。”
伏黎的离魂症和魔龙独有的幽离香有关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