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惠妃和李隆基还有一些亲戚关系,虽说比较远,但称呼金仙公主为姐姐,并不唐突。
不然按照寻常百姓家的伦理,哪怕嫂子比夫家的妹妹再小,也断不可能称呼为姐姐。
脏唐臭汉!
“此次美和你攻下南诏,吐薄之威胁,也可以暂缓,不过久作囚笼病兽,有失大唐威仪……”
“你既然有冠军侯之勇,又是秦国武安君白起之后,家学渊源,朕命你权操吐薄事宜,十年内,不说见到吐薄国灭,但至少给朕打掉吐薄国伸到河湟、西域的爪子。”
“若事成,你有了军功,可回京为卿相!”
李隆基面容郑重,缓声说道。
现在大唐边境上,主要的威胁就是突厥和吐薄,前者也就罢了,即使能劫掠大唐,打败大唐,但终究不成气候,大唐能与突厥有往有来,迟早能重复北境故地,但后者就不一样了,仰仗雪域天险,进可攻、退可守,而且吐薄的组织形式,明显比突厥人要强上不少,相当于另一个异国,若久之,必为心腹大患。
白贵攻下南诏,相当于在吐薄南侧横插一剑,吐薄入侵大唐时,亦是难免要估量一下南面的威胁。
“陛下信臣,臣愿往之。”
坐在胡凳上的白贵起身拱手回道。
“朕自然信你无虞。”
李隆基淡淡一笑。
白贵现在尚未成婚,又无子嗣,即使掌权,也不用多加害怕。
而且据千牛卫的回报,白贵在任官和灭南诏的途中,都不曾逾矩,可见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大臣。
另外白贵在考核吏治的时候,铁面无私,有白青天的雅号,可见是一个刚正不阿的直臣。
有此等贤良辅佐,他害怕什么。
他现在春秋正盛,又不是什么主少国疑。
该放权就放权!
当然,这与昨夜他胞妹金仙公主入宫求情也有很大的关系。
当皇帝的,不管是明君还是昏君,都会分亲人、自家人、外人等几个层次,白贵算是他的潜邸旧臣,又和金仙公主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,算是半个驸马都尉,可比外人掌权让他放心多了。
尽管历史上发生这么多亲戚篡权的事情,但能发生,后世皇帝大多还不引以为戒,那就说明,相比较外臣,还是亲戚好用。
“白贵听命!”
“朕划分南诏国及剑南道一部分州县,归为靖南都护府,你作为都护,兼剑南道按察使、益州刺史,任用不变!”
李隆基放下手中的奏折,认真说道。
既然要想解决吐薄这个大敌,那么就得放权,不放权的话,两个主官,处处掣肘,反倒做不成事。
而且,他虽说放权,但剑南道、靖南都护府的兵马都非大唐精锐,即使白贵有心造反,凭借关陇、河东等地精锐难道还不能弹压剑南道一地?!
更何况……,按察使一职,权系于皇帝,若是白贵造反,川东、川西节度使,各地州刺史可不会随同他一起造反。所以,白贵真正持有的,也只有他打下来的南诏一隅。
“多谢陛下!”
白贵深深一揖,从高力士手中接过新铸好的都护府虎符、金印。
“既然任命完了。”
“刚刚下了早朝,美和你还没有用膳吧,随朕一同用膳,等离开时,再写几幅字,朕要好好品鉴一下……”
李隆基笑道。
字如其人,白贵学的是颜体,最是豁达端庄、遒劲豪宕。
高力士传膳。
分案制。
宫中菜肴精美。
白贵虽吃的儒雅,风度翩翩,但桌上的食物却消失的极快,侍奉的小太监频频添菜。
倒不是他堂堂的三品大员缺这点吃食,或者说宫中膳食极为味美。
而是在吃饭的时候刻意注意此项,没有太大的必要。
小事显露真性情,大事的时候再含糊,这才是为官处世之道。
这一幕,也被李隆基注意到,暗中点头。
“既然林邑侯喜好此炙羊肉,宫中御厨……就暂借予林邑侯,等林邑侯就职的时候再返回宫中。”
“另赐宫中上品羊肉二十头于侯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