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阳在吃完饭之后便离开了这里，回到了酒店。
接下来的时间，他只需要等着李含烟过来，与她一起商量工程的事情了。
而另外一边的甘老太太，则在陈阳离开之后把灶台洗干净。
夜幕已深，她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雷打不动地开粥铺。
“今天包租婆怎么不开铺子了？”
“是啊，真有些奇怪啊！”
……
因为没有了一个价美物廉的好去处，不少人都有些奇怪。
此时的甘老太太其实离着他们并不远，在更远处的一个荒里处，透过前面的海岸远远地看着远方的灯火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突然间响起了脚步声。
跟着，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身后。
“前辈！”来人对着甘老太开口。
要是陈阳在这里会发现这人是她的老相识，竟然是十五！
甘老太太扭头看了十五一眼，啧啧地说，“论辈份，我顶多跟你同辈而已，只不过年纪比你大，你这一声前辈，我倒还可以听上一听。要不然真凭红袍夫子的辈份，我可不敢应你这一声啊！”
“前辈当得起我这一声！”十五很认真地说。
甘老太太自嘲一笑，看着隔海的灯光，缓缓地说，“你说……我们这些人到底还是赌输了对吧？悔不该啊……应该听夫子的话啊！”
“前辈已经做得很好了！”十五想了想，这才认真地说，“从某个角度上来说，有一个战略缓冲地带，对我们还是他们来说，都是一件好事。”
“你比红袍夫子会说话。”甘老太太笑了起来，不过马上又有些低沉地说，“夫子是不是很看不起我？”
十五摇了摇头，“我师傅说过，说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值得尊敬，因为你们认真地想过给大家一片空间，只是有些人他不想要这样的事情而已。”
“我死了之后，这里怎么办？”
“他们翻不了天！”十五认真地说。
犹豫了一下，十五再次开口，“前辈可以前往京城，或者不想往京城的话，我来出手。”
“算了！”甘老太太摇头说，“当初让他们在这里落地生根，是我们同意的，而今他们不听人劝，也该由我来结束，你出手，算什么啊？我们夫妇还有什么脸面见诸位为此奋斗了一辈子的人，更无颜见红袍夫子了，这手，就该由我出。”
十五长叹一声。
“你那个小朋友不错！”甘老太太突然间开口说，“要是我真的死了，你帮着照料一下，不说别的，最起码帮着把这里建起来，你是红袍夫子的弟子，有这个权利更有这个能力管这件事情。当然了，这可能对你来说是一件小事而已。”
“民生无小事！”十五认真地说。
甘老太太突然间大笑，“红袍夫子的弟子果然不一样啊！那行，我便放心了！”
很快，甘老太太来到了岸边，坐上了一叶小舟。
十五就只是远远地看着。
他想伸手帮忙，但是甘老太太不会允许他帮忙的。
今日香洲江湖的格局，是由甘老太太夫妇带头形成的。
为此，甘家已经没有其他人了，只剩下她孤身一人。
他们种下的因，她想去结束最后的果。
虽然她未必能办到，但是这是她应该做的。
十五苦笑一声。
猛然间觉得，那一代江湖人可能都得远去了！
有一天，会轮到师傅吗？
当这种想法起来的时候，他甚至把自己吓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