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徒儿,你随为师一同前去。”
郑道士笑了笑。
他一挥袖袍,白宅中多了一面铜盆,铜盆之中盛着清水,在水面之上,则有两艘纸船。
“冷龙法的另一妙用,就是借水龙行,有水遁之妙。”
他秘传数语,落到白贵耳中。
上一次,他传授给白贵冷龙法,只传了法,但一些借冷龙法施展的道术,他并没有完全传授,只传授了一部分。
白贵已到天仙之境,以冷龙法吞食掉了泾河龙王父子两条真龙,另外还有洞庭水脉曾经赠予的一颗金龙珠,对龙性比郑道士的造诣更深,此刻听到此道术,片刻便已明悟。。
二人化作寸许,落入铜盆。
“风起!”
郑道士轻声念道。
一阵微风吹来,他脚底下的纸船,乘风破浪,须臾间,便在水盆中前进了两三尺。一尺乃是现实世界三十里。
眨眼间,就将白贵甩到了尾巴根,很快,便消失不见。
白贵也道了一声“风起”,脚底纸船迅疾而走。
施展道法的时候,他恍惚中,变作了一只在水中遨游的真龙,畅快之极。比他在路上施展御空术的速度,竟然快上了数倍。
郑道士故意使出全力,就是意在白贵面前露一手。让白贵知道,他这个师父可不是什么纸糊的。
有白贵人曹官的身份,他虽不至于刻意讨好,事事唯恐和白贵生了间隙,让白贵不快,从而让白贵疏远他。但言辞行止之间,显然更顾忌了一些白贵的身份,轻易间不会吐露出什么伤情面的话。
师父做到这份上,他也觉得窝囊。
然而……。
还未等郑道士快意,白贵已经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,未曾落下分毫,反倒游刃有余,似乎是刻意让了他一头。
“此子修为到底到了何种境界?”
郑道士顿时心惊。
他这些年,云游四方,所以并未知晓泾河龙王与白贵之间的怨愤。泾河龙王显然也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爱子是被白贵残杀、炼化。
“算了,我和他置什么气。”
见到白贵修为不浅,郑道士也抛开了成见,心中苦笑一声,重新以别的态度来对待白贵。
以前,白贵是人曹官,他纵使和颜悦色,但心底何尝不看低了白贵几分,因为这人曹官,他用脚指头也能想到,和洞庭龙女分不开关系。
然而现在看到白贵的修为是实打实的,他这点成见,迅速消弭于无形。
反正白贵再和他不亲,也是他的徒弟,日后修为高了,对他也有一定的好处。
半日后。
两人便从一处水脉遁出了身形。
天下水脉相通。
“车迟国非是人道乐土,在中土之时,为师受人道龙气压制,虽是清净身,但也觉得颇不爽利,所以居于凉州府,凉州府临近边陲,能好受一些。”
郑道士主动打开话茬,笑道。
他修的是三清正法,所以人道龙气不伤他道行。若是一般的妖物,在中土待久了,实力不说降低一些,若是犯了恶事,被气运相冲,就容易入了杀劫,从而身陨道消。
“师娘和师妹,不知现在是在车迟,还是在青山观中?”
白贵听到郑道士提到武威城,顺口问道。
他和郑道士相处,不可能不提到郑潘氏。
不过郑潘氏只是一个小妾,即使提到了郑潘氏,也无伤大雅。当时郑道士都不会对他如何,现在以他的身份,郑道士更不会介怀此事。
郑道士捋须轻笑,“自是接来车迟国,郑潘氏这些年服侍为师也算有功,为师许她一世荣华。”